当晚,亥时。
长安县陷入了一片沉睡,就连那持续了月余的帮派火併,也因为双方都已元气大伤,而暂时偃旗息鼓。
陆安换上了一身便於行动的黑色夜行衣,將面容用黑巾遮住。
他没有携带任何多余的东西,只在袖中,藏著那个装有他所有工具、法宝的储物袋。
他走出了自己的小院,融入夜色,没有惊动任何人,径直朝著城南的方向掠去。
筑基后期的修为,让他的身法,比之前轻盈了何止十倍。他足尖在屋檐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能如同一只没有重量的夜梟,悄无声息地滑翔出数十丈之远。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那座在夜色中,如同蛰伏巨兽般的翁府,便已出现在他的眼前。
陆安停在了街角最深的阴影里,静静地观察著。
府邸门口,依旧有两名护卫在站岗,但他们的精神,显然已经有些鬆懈,正靠在石狮子上,低声交谈著什么。
而在陆安那早已今非昔比的神识感知中,一层淡青色的、如同蛋壳般的光幕,正一明一暗地闪烁著,將整座府邸笼罩在內。
护宅大阵,还在运转。
但在他眼中,这座曾经让他感到高不可攀、无法逾越的阵法,此刻,却像是渔夫手中那张破了几个大洞的渔网,充满了致命的漏洞。
“根基已毁,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陆安心中冷笑一声。
他没有选择从守卫鬆懈的正门或侧门潜入,那会留下痕跡。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最能体现他如今实力的方式——破阵!
他缓步走到翁府后院一处无人看守的高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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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正是他通过“感知之网”,找到的、整个大阵能量流转最薄弱的一个节点。
他伸出手,並没有去触碰墙壁,而是五指虚张,对准了那层无形的阵法光幕。
他体內的“百战修罗道基”,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一股精纯、凝练,远超筑基中期的法力,顺著他的经脉,缓缓涌向掌心。
他没有用任何复杂的法术,也没有拿出任何破法的法宝。
他只是將自己那磅礴的神识,如同无形的刻刀,精准地刺入了阵法光幕的一个能量节点之中。
然后,他调动法力,以一种极其巧妙的频率,轻轻一“拨”。
就像拨动一根琴弦。
“嗡——”
一声极其轻微、甚至还不如蚊虫振翅声大的嗡鸣响起。
只见那片原本还算稳定的阵法光幕,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剧烈地荡漾了一下。
紧接著,以陆安神识刺入的点为中心,那些构成阵法的符文和能量流,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解开的线团,迅速地、无声地“溶解”了!
一个直径约一人高的、绝对黑暗的“空洞”,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原本光华流转的阵法之上。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多余的声响。
这,就是境界上的绝对碾压!
陆安的身影,如同一片落叶,轻飘飘地穿过了那个“空洞”,稳稳地落在了翁府那鬆软的草坪之上。
在他身后,那被他强行“解开”的阵法节点,在挣扎了几下后,又缓缓地恢復了原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成功地潜入了这座长安县最戒备森严的堡垒。
府邸內,一片萧索。
名贵的草,无人打理,已经显露出几分枯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