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桌上积著三寸厚的香灰,其中还躺著几只去年冬天被冻死的麻雀尸体。
然而,土地公公的雕像却与环境格格不入。
整间庙宇全是灰尘苔蘚和蜘蛛网,唯有土地公公雕像顏色鋥亮,无比乾净,就像每天都有人过来擦拭似的。
站到侧边,李破轻轻伸手摸了两下。
指尖不沾一点灰尘。
“柱子,你每天都来给土地公公擦雕像吗?”李破看向跪在地上的宝柱,这的確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没有啊。。。。。。妈妈说神仙的雕像不能隨便碰,我从来不敢碰。”
宝柱无比虔诚的跪在雕像前,低头伏在发霉的垫子上,连磕三个头:
“我的妈妈叫曹桂芬,她很爱我,为了让我吃好的穿好的,白天蹬三轮卖咸菜,晚上还要做衣服,没日没夜的干苦力,活活累死了,之前您已经帮过我一次,但是我妈妈又不见了。
“土地公公在上,我给您磕头了,我想让我的妈妈再次醒过来,健康长寿……
“这样她就能永远干苦力,养我一辈子了。”
李破把注意力全放在雕像上了,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伸手再蹭两下,发现雕像的任何部位都是一尘不染:
“那就怪了,是谁在每天擦洗土地公公?而且手感也很奇怪,摸起来不像雕像,更像是。。。。。。欸?”
欸?
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宝柱跟土地公公说的什么!?
——“我想让我的妈妈再次醒过来,健康长寿,这样她就能永远干苦力,养我一辈子了。”
虽然能明白他急切想要妈妈的心情,但这动机说出来也太奇怪了。
李破没忍住问道:“谁教你这么许愿的?”
“没人教啊。”看得出来宝柱磕头是十足的力度,短短几下,额头已然青紫:
“上次大家都说我妈妈累死了,我就是这么许愿的,然后土地公公真把妈妈变回来了!”
提到这个,趁著宝柱的情绪回落下来,李破赶紧验证自己刚才的推断:
“是不是那次之后,你妈妈把你藏到过井里,还跟你说找不到她就在原地等她,只有她来接你才能出去。”
“是。”宝柱点点头。
“那你也是被妈妈放进棺材里的吗?”
“嗯,妈妈不让我出声,说她安全了就来接我。”说著,宝柱挠挠头笑破了鼻涕泡:
“不过我躲猫猫太差了,还是被弟弟你发现了。”
对上了。
那说明之前推理的方向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