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放完狠话就后悔了?”傅泠的声音听不出波澜。
回过神来,夏虞接过衣服,摸了摸后颈,“我只是在想…呆会儿晚饭要吃点什么。”
傅泠也不知信没信,喉结滚动,沉声道:“先把湿衣服换了。”
那是一套纯棉的米色家居服,崭新的,带着淡淡的清香。
“谢谢。”
她捧着那叠衣服,在他转身欲走的瞬间,突然伸手抓住他,“傅先生。”
傅泠脚下一顿,垂眸看向臂弯处那只手。
夏虞倏然松开手。
“这件事。。。别让傅斯洲知道。”
傅泠没有立刻回答她。
他转身拧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冲洗手背,腕间有什么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但很快被袖口藏匿。
良久,他才关掉水龙头,“夏小姐多虑了,我从不自找麻烦。”
“谢谢。”
“行了,赶紧换衣服,回家。”
没再给她开口的机会,不耐的催促后,他转身离开。
将门反锁上,夏虞花了几分钟时间,迅速冲了澡。换上干净衣服时,却听到门外传来急切的声音。
“你疯了吗?这种状态还敢自己开车!”
李隽的声音压着火,“老张休假,不是还有老钱?这么多司机,你非得作死?”
“小伤。”
相较之下,傅泠的回应也平静得可怕。
“呵,是不要紧!”
李隽嘲讽道:“你那个后妈和舅舅想趁机搞你,下次就不只是撞上绿化带这么简单了!”
“还有,董事会那群老狐狸,都在传你是因为精神状态不稳,才出的车祸!话说回来,既然有法子了,你怎么不早点…唉,你捂我嘴做什么…”
他出了车祸?
什么时候的事?
夏虞脑子里闪过什么,顿时恍然大悟,他手腕上那圈白,根本不是衣服上的装饰,而是层叠的医用纱布。
难怪将她从池子里拉起来时,他脸色那么难看。
不是在嫌她麻烦,而是受伤了。
当初李隽来找她时,的确提过,傅泠的病症,已经成了集团某些人对付他的利刃。
只是她没想到,他的对家,会是傅斯洲的母亲和舅舅。
水珠顺着发梢滑落,夏虞打开吹风机,轰轰声响,很快盖住外面的争吵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