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文满意地点点头,递过去一根烟:“毕叔,手艺没得说,忒像样了!”
老毕接过烟,得意地夹在耳朵上,用力拍了拍结实的车座:“放心吧,这车我都试过几圈了,保证扛造,让你二哥可劲儿蹬!”
这时,兄弟俩正围著新车来迴转悠,这摸摸那看看。陈志远忍不住讚嘆:“师傅,你这倒骑驴车架焊得真像样,接口溜平!”
“啥我焊的,”老毕一听乐了,“这全是文子自个儿焊的!我就帮著刷漆组装!”
“我大哥焊的?”陈志远惊讶地扭头看向陈志文,“大哥你啥时候学的这手艺?深藏不露啊!”
一旁的志武也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佩服:“大哥你连这都会?也太厉害了!”
“瞎琢磨的唄,”陈志文也没多说,笑了笑,“咋的,想学啊?”
“想!太想了!”陈志远急切地抓住大哥的胳膊,“大哥,你教教我们唄,將来咱自己啥都能焊!”
陈志文看著两个弟弟热切的眼神,再一想夜校明天晚上才开课,今天下午正好有空,便爽快地一挥手:“成,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个下午了,咱这就开干!”
他转头对老毕说:“毕叔,我们再焊一辆架子,就摆您这门口当样品。谁来看见了问价,您就直接卖嘍,还按老价钱走。”
接著又补充道:“对了叔,我最近晚上得去县一中上夜校,白天基本都有空。您这边要是接了焊活的单子,晚上就直接去县一中找我!”
老毕呲牙一乐,“中!你这手艺我看行,有活一准儿叫你!”
“你们俩,”陈志文对两个弟弟说,“先把这辆新车给志国二哥送去,志武知道他在哪。送完了赶紧回来,我在这儿等你们,咱们下午就开练!”
“好嘞!”两人齐声应道。
等志武和志远送完车赶回来时,陈志文已经利索地把傢伙事儿都准备妥当了。
三人套上磨得发白的帆布手套,二话不说,立刻动手。陈志文却没急著点火,先郑重其事地提醒两个弟弟:“你俩都注意点儿啊,千万注意,別打眼啊。”
“打眼是啥?”志远好奇地问。
“就是电焊的时候那束强光,”陈志文表情严肃地解释,“你们要是不小心被那亮光晃一下,晚上眼睛就得遭罪,又酸又疼,哗哗流眼泪,就像灌进沙子一样磨得睁不开,那滋味儿,老难受了!”
交代完这个,他开始示范:怎样调节焊机电流,如何正確夹持焊条,寻找什么角度最合適,手腕又该怎样匀速运走。
“嗤——”一声,刺眼的蓝白色电弧再次亮起,焊四溅。兄弟俩谨记大哥的话,一手拿著面罩,隔著深色镜片,看著焊接的时候铁水怎么熔合在一起。
完整演示了一遍之后,陈志文就让他俩挨个儿上手实操。
志远抢第一个上手,手里焊把抓得紧,可手却不听使唤地微微发颤。
陈志文一步跨到他身后,手掌稳稳把住他戴手套的手,“別慌,手跟著我的劲儿走,焊穿了也不要紧,隨便练!”
虽然焊出来的第一道焊缝歪歪扭扭,但志远还是很兴奋,“哥!我焊上了!”
陈志文捶了他一下,也笑了:“这才哪到哪,你这要学的还多著呢。”
三人边教边学,边干边练,这个车架子做得可谓费了不少周折。眼瞅著日头渐渐偏西,到了下午两三点钟的光景,陈志文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著时间不早了。
他接过焊把,亲自动手:“行了,你俩歇会儿,看我的。”只见他动作嫻熟,没多大功夫就把整个架子拾掇得利利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