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每天辰时和申时,这些难民才能离开营帐。
前往分布在营地各处的粥铺,领到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熬成的糊糊。
这种淡黄色还掺杂著碎石、沙子的糊糊,每一口都让人难以下咽。
若非体验过快要饿死的痛苦,有不少难民甚至都无法將其喝下。
当然。
除了这糊糊外,粥铺还提供另外一种粥饭,皆是由正儿八经的精米熬製而成。
只不过这些白粥並非免费,而是需要钱来买。
难民当中总会有一些,藏著不少財物的人,偷偷钱买下一碗白粥来喝。
买不起白粥的难民,只能看著喝粥的人咽口水。
他们並不知道,其实这些白粥本就是为了他们准备的。
朝廷的賑灾粮虽然运的晚,但终究还是运到了祁州各地。
只不过当那些白米白面送到后,却不知何时有大半都被换成了夹杂著砂子的糙米。
而当这些粮食送到粥铺后,便只剩下了那些糊糊。
至於白米白面?
想吃自己钱买!
甚至卖的比城內粮铺还要贵。
“吃饭了!”
“吃饭了!”
申时。
扛著粥桶的士卒,从营地外走了进来。
一路敲锣叫,把这些半死不活的难民喊起。
骯脏混乱的营帐內,一个个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难民从地上爬起。
“老汉,起来吃饭了。”
“老汉?”
一个看不出性別,声音沙哑的妇人,伸手摇晃了几下身旁的丈夫。
却发现丈夫迟迟没有回应。
妇人伸手放在丈夫鼻间,发现不知何时,她的丈夫已经没有了气息。
没有哭嚎、没有怒骂,妇人甚至连一丝悲伤都没有露出。
只是默默起身走出营帐,朝著距离自己最近的粥铺走去。
放眼望去。
整个营地都是这般,充满了沉默、麻木。
有句话说得很好。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