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自己向稷贵妃求情,才留下池瑶等人的,只不过接了夏藕一个名头,同夏藕与稷澂哪里有半分干系?简直,不要脸!夏藕一听提督大人提这茬话,就要再加把劲儿,结果不待她开口就被他给制止住了。稷澂一个眼神扫了过去:给今上留些退身步,不然将人逼急眼了,就真的砍了她那小脑袋了!夏藕抬手摸了摸纤细的小脖子,看向阿姐与福娃。有些话她不能说,但是作为今上的一双儿女,总能说吧?夏药看懂妹妹的小眼神,福身道“父皇,未央说的是,儿臣以为池瑶谋杀一国储君,影响极为恶劣,若是有人效仿,后果不堪设想。咱们皇家可绝对不能助长这个苗头,还请父皇明鉴!”自今日起天下再无福娃只有太子朱燳道仁帝没有指责女儿什么。方才,金太夫人已经说了,是女儿同夏藕合谋,将稷业丢入粪坑,险些弄出人命。眼看着女儿泄愤,他也觉得痛快,可某些事是绝对不能摆到明面上的。夏药为妹妹说完话,就看向太子哥哥。福娃接受到了她的目光,但却没有站出来。他对池瑶是又爱又恨,多少还念着一些旧情。而且,听说她昨日被歹人糟蹋了,她是那么要强的人,怎能咽下这口气?曾经在他心中冰清玉洁的神女,竟被那种作恶多端的匪寇玷污。他难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夏药一看太子哥哥宛若刘阿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这哥哥,记吃不记打,说得好听是仁厚,不好听就是蠢。他也不想想,若不是妹妹救了他一条命,此刻他坟上的草,都要几尺高了。她在做回位置时,特意走到福娃身后,一把拧了过去。“嘶……”福娃疼得直倒抽凉气。他这一闹腾出了声音,就不得不站出来说些什么了。他瞧了池瑶一眼,又看向小鱼仙,想起了泡子河的种种。是池瑶看着白笙将自己投入泡子河,无动于衷,甚至默许。是小鱼仙只身潜入冰冷的河底,将他捞出……于是,福娃咬了咬牙,对着道仁帝,拱手道“儿臣……附议!”道仁帝可以昧着良心将夏藕定为杀人凶手,却不能忽视险些丧命的儿子。尤其,这是一国储君的金口玉言。“死是意外,都散了吧!”说着,道仁帝瞧了一眼稷澂,缓缓道“稷爱卿,三日内可能动身前往龙川?”“微臣,定不负圣恩!”闻言,稷澂的心底掠过一丝嘲讽,面上却仍旧一派恭敬。“爱卿,可要好好地安抚军民,修理城池,禁革奸弊,还有剿匪等诸多事宜。”道仁帝盯着外甥,再次若有深意的开口,道“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朕特许你带着家眷随行……”“微臣,多谢圣人体恤!”就是道仁帝不说,稷澂也不放心将小娘子独留燕京。夏藕:“……”龙川不就是建昌伯剿匪的那片地界儿?道仁帝竟将那么棘手的事交给她家夫君?感情这从二品的巡抚,居然是接手那个烂摊子,难怪提督大人不告诉自己?!这个忘恩负义的昏君,亏得她先是救了太子,又替稷贵妃背黑锅,竟然还想弄死她家夫君……哼,道仁帝活该被稷贵妃,戴绿帽子。此刻,她是一点儿都不同情道仁帝了,这叫一物降一物,他活该真心错付,被弄的遍体鳞伤!一行人走出大殿,稷澂走得很快,福娃忙追了上来。他正要拉夏藕的衣袖,却被甩开。“小藕……”“殿下请自重!”夏藕沉着脸,抽回宽袖,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疏。福娃不明所以,却莫名心里一空。“你生气了?我后来不是帮你说话了嘛?再说就算你杀人了,我也会帮你求情……”“自今日起,天下再无福娃,只有太子殿下朱燳!”夏藕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出太子对池瑶余情未了。她不喜欢同这样犹豫不决的人做朋友。不过,幸好她提前给池瑶的胸口,刻了一个“白”字。否则,待他们再次归京,怕是要对池瑶卑躬屈膝了。明明认清了本来面目,却仍放不下,那不是深情,而叫做执迷不悟。这种举棋不定,到最后只能是害人害己……夏药走下台阶,拉着妹妹的小手,道“不管太子是不是小狗子的朋友,但阿姐永远是你的阿姐!”“阿姐,最疼小藕了!”夏藕一想到即将分离,不由得了眼窝发热。这一别若是最好的情况,没有十年八年也回不来,若是不好,这一别便是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