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国太夫人,你身为贵妃之母,却连家中子孙都教不好,又何谈求情?孤看太夫人也是恃宠生娇了,既然教不好自家子孙,那便让吾皇家来教稷家忠君爱国的为臣之道!”稷贵妃之父张峦的昌国公之位,是死后追封的,根据大眀的规制,他妻子金氏只能从其子,称清河侯太夫人。然而,道仁帝看在稷贵妃面子上,特别加封一级,为昌国太夫人。福娃此言,便是相当于明挑开与外家的不和,变相舍弃了他的外家。登时,众人神色各异,连禁军都严肃起来,不敢再给稷家人留余地。福娃摆摆手,让人将稷业等人押下去,执行那五十大板。金太夫人身为稷贵妃的母亲,禁军自然不好同建昌伯那般对待。清河侯已经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了,若是建昌伯再出了什么事,无疑是在挖她的心。她挣开束缚,猛地跪到福娃的桌案前,道“殿下,都是臣妇的错,是臣妇纵容犬子,才会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所以,那五十大板,就打到臣妇的身上吧!”福娃厌恶透了外祖母这套倚老卖老的做派,再次往稷澂那里请示。这次,稷澂没有搭理福娃的小眼神。身为太子就要承担起国之重担,福娃总是依赖他,若是被道仁帝得知,对他来说就是把双刃剑。也许眼下风光,但或早或晚,道仁帝都不会再容下他。福娃见瀓哥不理他,不舍的收回视线。他忽然想到小鱼仙说的那一句话,鼓足勇气,道“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母亲是子嗣的首任夫子,同样有责!来人啊,将太夫人绑起来,看着她的子孙受刑,以儆效尤!”此令一出,牟斌即刻率领锦衣卫,将稷家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速度之快,根本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比那些禁卫军可迅猛多了。然而,稷家里人在金太夫人的鼓动下,人声鼎沸。甚至,有人嚷嚷着太子公报私仇,假传圣旨。太子身为晚辈,不应该对外家赶尽杀绝。且还言辞凿凿的高谈阔论说,太子对外家想翻脸就翻脸,并非是大义灭亲,而是假公济私,公报私仇。若是,待日后太子继承大统,那些得罪过太子的朝臣家中,怕是再无宁日了。稷家女眷在金姨娘的带领下嚎啕大哭,还有甚者听说要杖责自家男人,当场就要抹脖自尽。那些稷家的下人们则以金钱豹为首,拦着锦衣卫不让他们拿建昌伯和稷业等人。他们没用银钱上下打点,怎么能熬得过五十大板?只怕,一半的刑法未过,就要被活活地打死了!稷澂修眉微拧。之前,能以雷霆之势将稷家两府顺利下狱,完全是因为金太夫人与建昌伯,都在宫中被提前控住了。稷家虽然人多势众,但群龙无首。后来,在诏狱又未被用刑,也未受苛责,这才勉强忍了下来。但现在心中积攒的不满早就达到顶峰,再一见要被用刑,正好就有了突破口。瞬间,爆发了。这回,稷澂没有出言,而是趁着众人的注意力没在他身上,对着福娃动了动口型:阻拦者,杀无赦!当即,福娃了然。他若是压不住此乱,那自己这个储君也不用当了!他甚至有一种预感,若是今日之事处理得当,绝对会为自己赢得民心。“啪!”他拍案怒起,汹涌的杀气和威仪一同爆发,戾色道“阻拦者,杀无赦!”“呛!”锦衣卫奉旨行事,齐齐抽出绣春刀。但凡有阻拦者,通通奉命砍杀。一时间,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可盯紧点别被小妖精勾了去稷家人数再多,也比不过天子禁军,很快稷家的家丁被砍杀了小半。直到血流成河,那些人服了软,稷澂才暗示福娃叫停。池瑶立在血泊中,捂着因为惊吓而抽痛的肚子。她真是后悔,将身子给了白笙。倘若不是为了心中那份的执念,她也不会同白笙私奔做了逃命鸳鸯,自己也不会因此被朱燳舍弃,成了稷正的妾侍,受这牢狱之灾。她曾以为太子不过是个软柿子,如今看他瘦下来的模样,却也有了男人样,甚至还同稷澂有几分相像。稷澂的个子在男子中都是高挑的,就算静静地坐在太子的下手处,亦是清隽如竹,修长挺拔,格外夺目璀璨。是啊,稷家人的皮相素来都是顶尖的,同池家并驾齐驱,不然道仁帝也不会为了稷贵妃就废黜六宫,二十余载独宠一人……不远处的人群里,婢女扶着高夫人下了马车,为她披上貂皮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