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发丝被月光盖了一层纱,既像新娘,又像圣母。
“别再叫我妈妈了。这个角色,我演不下去了,也不想再演了,”他轻轻摇头,“告诉你的父亲和兄弟,我走了。”
“走去哪里?您要去哪里?”江敛握紧了拳头,alpha的本能让他想强行留住这个赋予他生命、却从未爱过他的人。
但爱意告诉他,不能那么做。
“去一个不需要扮演贤妻良母的地方,”他笑了笑,眼神清亮,“去当个流浪汉,或者快递员。总之,不再是谁的妻子,谁的母亲。”
说完,他不再犹豫,步伐轻快地走向公寓大门,甚至带着点雀跃,外套被他随手脱下,扔在了价值不菲的地毯上。
江敛想追,身体却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那是来自江昭生的信息素压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决绝的身影融入门外的夜色。
江昭生走在清冷的夜风里,感受着酒精带来的微醺和前
,
江昭生没有说客套话跟她迂回,平静地宣告:“够了,那些贤妻良母的戏码,我演够了,也报复够了。我不想再跟你犟了,江挽澜。”
他看着她波澜不惊的眼睛,继续道:
“我放下了。从今天起,我只为自己活。江昭生这个名字寓意很好,我会带着它,去迎接我的新生。”
江挽澜全程安静地听着,没有说话,没有质问,眼神都未曾闪烁一下,仿佛早已预料。
那种平静包容的样子,其实就是漠不关心罢了,我果然还是讨厌她江昭生心想。但那次让她歇斯底里的报复,也困了他太久。
他起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一直守在门口的徐凛走了进来,看着母亲依旧挺直的背影,沉默片刻,低声问:
“你不爱我跟我父亲,我知道,但是,你也不爱他吗?”
在徐凛眼里,怎么有人会不爱江昭生,尤其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简直匪夷所思。
江挽澜没有回答。
室内一片死寂,良久,徐凛才看到她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有一线水光,极快地从她光滑的脸颊滑落,瞬间消失不见,快得如同幻觉。
江挽澜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似乎也曾想过送自己体弱多病的小儿子一个礼物——一只兔子,白白的,脾气暴躁,眼睛红红,看起来有生命力极了,让她想到了小时候倔强的江昭生。
但最后,那只兔子不知怎么死了。
那个礼物,就那样无疾而终。
就像他们之间,那还未真正建立,便已彻底断裂的情感纽带。
南方的这座小城,潮湿、温吞,连时光都仿佛被水汽浸润得慢了下来。
江昭生在这里租了个带小院的旧房子,剪短了长发,像个清瘦苍白的文艺青年,刻意避开所有可能产生羁绊的关系。
只是最近那个小女孩,有点让他烦恼。
她不知从哪天起,就出现在他视野周围。
八九岁的模样,瘦得像根风一吹就倒的芦苇杆,偏偏眼睛亮得灼人,带着一种野草般的韧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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