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鹿衿愣了一下,脑子转了半圈才跟上她的思路,心脏猛地一跳,“做什么?”
一种模糊又强烈的预感顺着脊椎往上爬,让她指尖都有点发麻。
阮舒迎上她的目光,一字一顿,清晰得像刻在空气里。
“结婚。”
这个abo世界的结婚流程简单得不像话。
既不用花钱,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甚至还笑着递来一个信封。
说是政府给新结伴侣的生育补贴。
鹿衿捏着那薄薄一叠钱,再看看手里红得刺眼的结婚证。
总觉得像在玩什么过家家游戏。
走出民政局的门,晚风吹得人清醒了些。
她低头摩挲着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字,指尖能触到纸页的纹路。
可心里那股不真实感半点没减。就这么……结婚了?
和书里那个她曾反复念想过的纸片人?
鹿衿侧头看身旁的阮舒。
对方垂着眼,正把红本子仔细放进包里,侧脸在夕阳下透着层冷光。
明明肩并肩站着,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白桃味。
可鹿衿偏偏觉得中间隔了层看不见的雾,摸不着,穿不透。
差了点什么呢?她说不清,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回家吗?”她轻声问,声音被风卷得散了些。
阮舒抬眼,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两秒,确认包包搭扣完好:“和我去个地方。”
鹿衿依言发动车子,按照阮舒报的地址开。
越往前走,周围的建筑越稀疏,最后拐进一条栽满松柏的路,路牌上写着“安城陵园”。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前脚领结婚证,后脚来祭拜?
祭拜谁?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脑海里成形,让她心口微微发沉。
书里提过只言片语,阮舒的母亲是位漂亮的混血oga。
却在她很小的时候突然精神失常
,显然常有人打理。
可她依旧耐心地一遍遍擦拭着,从照片边缘到名字刻痕,连最细微的缝隙都没放过。
夕阳的余晖落在她低垂的侧脸上,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鹿衿的目光落在墓前那束白色洋桔梗上。
花束新鲜得很,花瓣边缘还带着点湿润的光泽,显然是刚放不久的。
细长的花梗被浅蓝丝带松松系着,没有多余的装饰。
素净得正好衬得上照片里那位金发女人的温柔。
“你让人准备的?”鹿衿轻声问,生怕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阮舒擦完最后一遍,将棉布叠好收回包里,指尖轻轻碰了碰一朵洋桔梗的花瓣,声音轻得像叹息:“记忆里她很喜欢。”
鹿衿忽然注意到,碑座边缘刻着一行极小的字,是用花体写的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