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析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来,“公主谬赞,奴才万不敢与陛下相提并论,陛下愿意给奴才一个机会,奴才已是感恩戴德。”
裴衔月一拍手,定下:“行了,这事儿我定下,便按闻析说的行事,诸位可有意见?”
许方信先起身作揖:“是,公主。”
其余人也不再有意见。
毕竟闻析有理有据,并且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第一轮筛查,无需诸位大人们出面,诸位大人来平县上任,明日起那些富绅想来便会逐一上门拜访。”
“他们知晓了诸位大人的样貌,若是再去田地里走动,恐是容易被觉察出,而打草惊蛇。”
许方信也觉着言之有理:“可若是官府不露面,平县的面积虽远不如京师,但要筛查每一亩地,还是要花费不少时日的。”
闻析已然有了方案:“便由我与公主的红杆军,先打头阵,红杆军的将士们各个英勇无双,巾帼不让须眉,此等国之重事,她们做之,必然也不会比官府的差,甚至效率还能更高。”
“公主治军严明,即便是奴才深居皇宫,也早有所耳闻,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要说闻析不愧是在宫里艰难求生的太监,这说话的艺术便是高超。
先夸了一遍红杆军的女将士们,再烘托出裴衔月的英明神武。
裴衔月自然是知晓闻析是为了请她出面,才会拍马屁,但这马屁拍得,甚得她心。
她豪爽大笑两声,“这忙自然得帮,若是不帮,我红杆军岂不是就不英勇神武,而我这个主帅,岂不是也配不上治下有方了?”
闻析拱手,“公主大义,奴才佩服。”
裴衔月豪气的揽过闻析的肩头,与他咬耳朵:“能让我的红杆军干活的,除了皇兄,你可是头一个。”
“事成后,若是不请我吃酒,我可会在皇兄的跟头,说你坏话,说你一个小太监,竟敢奴役当朝公主,其心可诛呀!”
闻析弯了下眸道:“公主怎知,前不久陛下赏了奴才不少金银,公主与将士们想要吃什么,奴才都能起得起。”
裴衔月被逗得不行,“你这是花着皇兄的银子,好处全被你给占了去呢?”
“够奸诈,够狡猾,我喜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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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闻析所言,红杆军的办事效率的确是奇高。
而且因为她们是女子的身份,只需稍作平民的装扮,混入到田间,很容易便能降低农户们的戒心,从他们的口中套出土地的信息。
他们两人一组,而裴衔月张口便要和闻析一组。
一开始裴衔月还能叽叽喳喳,不论她说什么,闻析都会认真倾听,并在合适的时候,应和上两句话。
裴衔月越发觉着闻析有意思极了,与他一道排查的精力也便更充沛。
只是一日下来,风吹日晒的,田地还很难走,裴衔月又说了太多话,到后面便有些累了。
裴衔月是武将,体力自然比常人好,她都觉着走累了,没有武功傍身的闻析更是早已大汗淋漓。
但他却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裴衔月累了,因为她的话少了许多。
“公主去那边的棚子底下,歇歇脚,吃口茶吧,剩下的几亩地,我很快也便能排查完了。”
裴衔月见闻析满头是汗,但脸色却很白,与她被晒得红扑扑的两靥形成强烈的反差。
“没想到你一个没武功的小太监,脚力倒不错,我都累了,你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