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安慰自己,但当涂上碾碎的药草时。
那股钻心挖骨一般的剧痛,让闻析只觉两眼一黑,呼吸都停滞了好几瞬。
他原本就是很怕疼的,这么深的伤口,可比先前受过的所有伤都要重。
但他来不及调整休息,用痛到颤抖的手,粗略的包扎了一下。
拄着从路边捡来的枯树枝,带着剩下的药草,在一拐一拐的回洞穴的路上,还不忘再沿路留下标记。
希望许方信那边能快些找过来。
裴衔月还在昏迷,闻析只能先给她处理伤口。
其他的伤处倒是还好,但是到处理后背时,就需得将上衣给褪了。
保命要紧,闻析也顾不上男女大防,侧过脸,有点不太熟练的将衣裙一件件脱下。
但就在还剩一件单衣时,手腕子却骤然被扣住。
闻析抬眼,就和一双带着警戒与杀意的凤眸对上。
裴衔月显然是刚苏醒,又或者是在褪衣的过程中,被疼醒了,身体先于脑子,以为是有危险,便先发制人的扣住对方。
用力这么一掰,伴随着骨头嘎达的声响,还有一声轻嘶。
裴衔月这才看清眼前人,忙松开手,“闻析,我没弄折你的手吧?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闻析只是摇了摇头,温和道:“奴才没事,奴才只是想给公主上药,抱歉,唐突了公主。”
裴衔月这才发现,自己只剩下了一件单衣,而闻析在说话时,一直偏着头,并不多看一眼。
如此懂礼知节,便算是那些自诩世家大族的公子哥,也是鲜少有如此真正高洁的品质。
想到这里,裴衔月勾唇,故意逗他:“这可如何是好,闻析你看了我的身子,我可还是个黄花闺女,如此你岂不是要对我负责了?”
闻析的语气有些无奈:“公主,奴才是太监,公主莫要开这样的玩笑。”
太监又如何,只要她喜欢,她就一定能得到手。
但这心里话,裴衔月却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裴衔月后背的这道伤痕还是有点深的,但在处理的过程中,她愣是紧咬着牙关,一声未吭。
简单包扎好后,闻析又褪下自己的外衫,拢在裴衔月的肩头。
而方才还一声没叫的裴衔月,却在闻析给她处理脸上的一道抓痕时,忧心忡忡。
“闻析,我该不会要毁容了吧?”
闻析好笑的安抚:“不会的,只是一道小抓伤,奴才采的这个药草很管用,保准会让公主恢复如初。”
但裴衔月又问:“闻析,倘若我当真毁容了,你会嫌我丑吗?”
“公主英勇无畏,天下无双,不论是容貌,还是才能,皆是天下女子之表率,而美貌,只是公主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哪怕是美貌有损,也丝毫不会影响公主的风采。”
裴衔月觉得,一定是这洞穴太安静了。
安静到她能清晰的听到外头的虫鸣鸟叫,以及胸腔那颗,因为眼前人而跳的越来越快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