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琰淡漠而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匐在跟前的削瘦身形。
他一贯爱洁净,若是换做平常,眼前人早便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但沾染了血污的衣袍,却散发着,独属于这小太监身上的,香甜而又能压下燥郁的气味。
裴玄琰大发慈悲的,将一块绣龙纹汗巾,丢给了闻析。
“擦干净。”
闻析拿着汗巾的手还有些抖,不敢擦。
新帝冷睥睨,“怎么,还要朕亲自动手?”
“奴才不敢。”
闻析只能硬着头皮,用那块独属于帝王的汗巾,胡乱的擦了两下掌心。
但隔的口子有点深,非但擦不干净,还被血污了满手。
香甜的血腥味更浓重了。
裴玄琰产生了一种,血脉沸动之感。
他有点难耐的,抵了抵后槽牙,啧了声。
“手。”
闻析不知新帝又要做什么,只能硬着头皮,伸出那只干净的手。
裴玄琰明显没什么耐心了:“另一只。”
“奴才手脏,恐会污了陛下的眼……”
裴玄琰不是个有耐心的,这小太监也是真没点眼力界。
懒得多说,裴玄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子。
用那块已经染了血污的汗巾,缠过他的掌心。
新帝屈尊降贵,亲自包扎,但凡换个人,都会觉着受宠若惊。
但闻析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因为他总觉着,新帝的视线,总是若有似无的,落在他掌心的血上。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那夜被压着吸血,令人头皮发麻的画面。
显然金尊玉贵的新帝,不曾亲自给人包扎过,随便缠绕两圈,包得奇丑无比,已经算是耗尽了他的耐心。
“多谢陛下,奴才定将汗巾洗干净,还予陛下……”
裴玄琰摆了下手,“赏你了。”
旁人用过的东西,何况还是沾染了血污,即便洗得再干净,裴玄琰也有洁癖,怎可能会再用。
何况他的物品,都是一次性的,极为铺张。
约莫是见他脸色实在是白,裴玄琰难得有了一分怜悯之心,让他退下歇息。
闻析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