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仞做贼心虚一般,手猛地一缩回去,僵硬地站在龙榻前,动都不敢动。
几秒种后,那呢喃的声音混合不清的咽回少年的喉咙里,他似乎还在香甜的睡梦中,意犹未尽地啧了啧嘴巴。
梦到什么好吃的?
还是梦到他了?
越千仞隔了片刻,确认对方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这才松了口气。
可神色却不由复杂几分。
潜意识里似乎还将褚照当小孩,但看着这张脸,却怎么也该承认,对方已是即到及冠的年纪了。
转念又想到,前几夜,他们俩就是在这张床榻之上……
这下面对少年恬美的睡颜也产生难言的心虚,他垂眸移开视线,确认了现在这被子没那么容易被褚照蹬掉,将床幔轻轻放下。
离去与来时一样悄然无息,来福还在外间守夜打盹,门口站的侍卫倒是站得挺立,被月色投下挺直的身影。
越千仞从翻进来的窗户原路折返,只是离开前,对着横梁之上做了个手势。
不消片刻,另一个漆黑的身影就敏捷地跟随他的动作,一同翻出殿内上了殿顶。
侍卫和宫人都在明处守着,而暗处的保卫工作,是交给天枢卫。
就着屋顶上的月光,今日值守的天枢卫单膝跪下,给越千仞行礼:“王爷。”
越千仞声音沉稳,一点也没叫人看出他在寝宫内的失神。
“免礼,你……”
才刚开口就差点破功,月色下蒙着脸的暗卫只露出眼睛,但越千仞记人很牢,更别提短时间内见过的——
这不就是前几日褚照给他下药时,他特地叮嘱好好盯梢那个暗卫吗!?
脸皮再厚的人,都有些尴尬了。
越千仞清咳一声,强装镇定,勉强找回自己原本想说的话:“接下来的时间本王不在京城,尔等恪尽职守,保护好陛下,不可出任何纰漏。”
那暗卫又单膝跪下,应声:“遵命。”
越千仞还是有些忍不住,问:“那日你当值,是否有听到什么?”
暗卫一惊,维持着跪姿不敢乱动,回答的声音都紧张得绷住:“属下什么也没听到!”
越千仞眼睛微眯,“本王还没说是哪天呢。”
暗卫吓得呼吸都一滞,声音颤抖:“属下……属下当值的位置离陛下的龙榻有段距离,属下是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越千仞淡淡地扫了对方一眼,又问:“看总该看见了吧?”
暗卫这下更不敢说话,战战兢兢地低着头。
天枢卫本就是凛王培养的,不可对凛王有半分谎言,但这种“死亡提问”,要他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