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亮剑身反射出那一抹幽灵般的黑色,沈砺瞳孔骤缩,只觉砰然巨响在耳边炸开,他手腕剧痛,差点握剑不住。
桑浓黛一击未得手,下一击转瞬又至!
她的刀法简洁到极致,丹田所剩不多的所有灵力疯狂运转起来,毫无保留地、猛烈地一次次攻向沈砺。
眨眼间三刀又三刀,每一刀都力若千钧,又密如罗网,逼得沈砺不得不后退。
他本想拉开距离,打断桑浓黛的攻势,没想到他退,桑浓黛就近,竟是步步紧逼。
她发丝飞扬,裙衫猎猎,眼神专注凌厉。
不管是身处战中的沈砺,还是台下席上的观者,心里都升起一个念头:桑浓黛真是疯了!只是切磋,怎么打得跟生死战似的?
只因桑浓黛清楚,自己修为不如他,只能抓住为数不多的机会速战!
沈砺还在思忖要如何还手,忽然发觉从黑刀上传来的灵气犹如旋风乍起,又似龙蛇盘绞,刀剑共颤,他心道不好。
铮——
他的剑脱手了!
台下发出惊呼,还有不可置信的赞叹。
桑浓黛旋即闪身退开,笑吟吟道:“沈砺哥哥,承让了。”
她话还没说完,沈砺就重新把剑召回手中了,他的脸色微微发白。沈砺知道,如果接着打下去,他一定会赢,因为她修为低他一个境界,这时灵力已经耗光,而他还远远没有。但他也知道,只论刀法剑法,只论他被逼到这地步,在众人心里,胜负已成定局。
沈砺攥紧剑柄,脸上浮起一抹微笑:“好刀法,是我输了。只是这样的刀法,我以前从未见过,不知浓黛妹妹是从哪儿得来的机缘?”
桑浓黛失踪大半个月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而她这大半个月人在魔界,更是极少有人知道。
沈砺正是这极少数的一部分。
桑浓黛面露惊讶:“沈砺哥哥竟没有看出来么?这正是我们桑家的刀法呀。说来惭愧,是我学艺不精,修为不足,只能把桑家二十四式刀法全使了出来,才能博得胜利。”
沈砺还想说什么,桑浓黛已经朝他抱拳行礼,而后收刀,转身跑了。
她用最后一点力气,飞身下台,扑到了桑如是怀里:“如姨!”
桑如是一把抱住她。
桑浓黛长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她这时经脉丹田中的灵气都被榨干了,手软脚软,再在台上多待一会儿,她握刀的手就要颤抖,站不稳了。
好不容易打得这么漂亮,她可得潇洒退场,让自己在鹤鸣宴的第一次登台,留下最好的风采。
旁边,桑皑问道:“没事吧?”
桑浓黛摇摇头:“只是灵力用光了。”
桑皑松气道:“那就好。”
桑缇则用一种仿佛从没认识过她的目光看着她。
深呼吸了一会儿,桑浓黛一边有意识地吸收灵气,一边抬起头笑嘻嘻道:“如姨,怎么样,我厉不厉害?惊不惊喜?”
“惊喜?”桑如是气笑了,“我看你是要气死我。谁准你离家出走,谁准你和——,谁准你上台比刀?”
她一连抛了三个问题,桑浓黛左右看了看,都是人,于是神秘兮兮地凑在桑如是耳边,小声说:“如姨,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说。”
“行,”桑如是松开她,“那可得好好说说。”
桑浓黛乖巧点头。
桑如是看向身旁的桑皑桑缇:“你俩是回去练刀,还是留在鹤鸣宴?”
两人不约而同,选择回去练刀。
桑如是说:“那你们回自己院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