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是左手,今儿是右手。
两只手都火辣辣地痛。
薛宝珠还是可怜兮兮地跟薛连城道歉,“二姐,我真的没想拖累你。对不起,老让你这么跟我一起挨板子。”
薛连城还是不理她,薛知秋继续骂她,绿珠作壁上观。
用过晚膳,薛连城喊过抱琴,“我两只手都受伤了,疼的紧,但我想尽快做出这双鞋,你帮我一点儿吧。”
抱琴笑盈盈地答应了,“小姐有事尽管吩咐,别跟我们下人客气,夫人把我拨过来,就是伺候小姐的。”
薛连城坐在一旁,静静看她绣鞋面,她的手艺很好,按着薛连城之前的针脚,一针一针跟下来,完全模仿出了薛连城笨拙的手法,一点儿也看不出是两个人做的。
为了方便,抱琴把袖子卷起,白莹莹的手腕子上,露出一枚绞丝金镯,虽然细了些,但金灿灿的,一看就是真的。
“你父母多少银子把你卖到府里的呀?”薛连城不动声色地问。
抱琴性格不错,老老实实地回答,“二十两,我们乡下人,不值钱。”
薛连城若有所思,片刻后,才又问,“你的心上人,是府里的,还是外头的?”
“啊!”抱琴闻言,吓得浑身一抖,针直接戳进手指,痛得喊了一声。
连忙放下鞋面,跪到一旁,瑟瑟缩缩道,“小姐何出此言?我是卖身在府里的丫鬟,没有老爷夫人的允许,是不能许配人家的,怎么敢私下找相好儿!”
薛连城指了指她的镯子,“你父母二十两银子就把你卖了,怎么可能给你戴金镯啊?府里两位少爷都还年轻,对女色没什么兴趣,老爷那边嘛,夫人看得紧,你也没机会,他们真出手,也不会这么小气,你这镯子,肯定是府里的小厮或外头的野男人送的。”
抱琴额头冷汗涔涔。
偏薛连城说得句句属实,她连反驳都找不到言语,只能跪在地上拼命发抖。
大夏的律法,签了卖身契的仆人,命都是主人的。
若敢私下与人私通,主人但凡觉得败坏了家风,处死是不犯法的。
宋晚漪自己就是外室上位,对这事管得极严格,若是捅到她那里,只怕真会将她浸猪笼。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千万不要告诉夫人啊!夫人要是知道了,会要了我的命的。”
抱琴哭哭啼啼说出事情原委。
原来她被卖到薛府之前,有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两人十分相爱,本以为到了适婚年龄就能结为夫妻,哪知抱琴家里突发变故,父母不得已将她卖了。
小两口情正浓,哪里能接受得了这种分离?
小伙儿为了与她继续在一起,就也到薛府做了下人,两人计划存够银子就私奔出去,平时也偷偷摸摸时常私会。
这镯子,就是小伙从把他母亲的嫁妆偷了出来送给她做的定情信物。
以前在桃李院做活时,她不敢戴。
到了榕院以后,以为薛连城从乡下来的,又是云英未嫁的姑娘,肯定眼拙些,就戴了出来。
本以为做得掩人耳目,哪知道薛连城这般敏锐,一眼就看到了她的镯子,还分析出镯子的来历。
抱琴悔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