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笑僵在脸上。
跟在祈湛身侧的陈南冷笑,他们世子在军营可是出名的毒舌,与世子口舌之争,简直找死。
果然一路上太子再也没搭话。
天已经完全黑了,宫中各处开始盏灯。黑沉空旷的皇宫这才有了点活气。
大楚临安帝端坐在承乾殿的御座上,神色变了几变,听到外头宫人的宣唱,眉头蹙得越发紧,原本就有川字纹的眉头拧成深深的沟壑。
祈湛出现得太突然,来得也太快,等他们的人收到消息时,人已经到了上京城。原本就心虚的临安帝在祈湛这样隐秘快速的动作中越发不安。
等人到了近前,跪下三呼万岁后,他才镇定下来,骨子里帝王的骄傲也重新回归,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低首垂眉的祈湛。
体魄像全了萧北王,眉眼六分像他娘,四分相他爹。
“巫山一役战败,萧北黑骑死伤无数,臣萧北王之子祈湛特来请罪。”
临安帝很想说:那拖出去斩了!
但不能,萧北王虽死了,萧北王府烧光了,但萧北黑骑依旧是他强有力的后盾。
太子武师桑棱去边关大半年还是被排挤在外,祈湛一出现,这群人就好像有了主心骨,更不鸟桑棱。
现在不是责难祈湛的时候,必须安抚。
临安帝走下御座,亲自扶起祈湛,笑得甚是慈祥:“此战虽败,但萧北王以身殉国,萧北王府又遭奸人放火,阿湛能活着回来,皇伯父甚是欣慰,怎么会处罚你。如今萧北王府只剩你一个,万不能再有闪烁,这样,明日早朝朕下旨封你为安宁王,以后就留在上京城享福,也算是告慰你父亲在天之灵。”
安宁二字可是与临安帝的名号撞了,陛下能封这两个字是天大的恩典。
祈湛却在心里冷笑:这是想将他困在上京,好分割他和萧北黑骑。正好,他既然敢来就没打算再回去,萧北的黑骑迟早要踏遍皇城。
“谢陛下!”不动声色任由临安帝将他扶起。
临安帝又道:“安宁王府朕明日派人挑挑,你就暂且住在宫中与朕多聊聊天。
,跪下请罪。
临安帝不耐烦听他解释,肃声道:“你该知道怎么做。”
“是,儿臣遵命。”
自然是像祈妩一样斩草除根。
临安帝沉吟半晌又道:“朝中还有不少老一派亲萧北王的大臣,务必做得不留话柄。”
“是,儿臣遵命。”
见他一直低垂着眉眼不看自己,临安帝又缓和了语气,安抚道:“太子,你是朕看好的储君,也是朕最宠爱的儿子,你的能力朕一直相信,可别让朕失望!”
太子这才抬头对上临安帝信任的眸光,仿佛受到莫大的鼓舞,欢喜的退了下去。
等走远后面上露出薄凉的笑,最宠爱的儿子?可笑,他不过是皇帝手上的一把刀。当年这个人也说爱他母妃还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母妃死。
宫中的灯火摇曳,仿佛一丛丛飘荡的鬼火,太子走在长廊里,眉眼里隐隐透出病态的疯狂。
宫门再次为祈湛打开,宫门外是一辆华贵的马车,将祈湛和陈副将直接送到李府门口。李府的人听到动静瞬间热闹起来,笑着朝里喊道:“老爷,夫人,表公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