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让斐西诺这只从小跟随他蹒跚学步的雏鸟,学会自己处理些要事,于是将军队的强化和皇宫的重建,还有未来的规划,全权交由斐西诺处理。
斐西诺从早忙到晚,脚都沾不到地,悯希倒比他轻松许多,只是需要每晚都检查乌庚行和慕仑的学业。
那晚,悯希坐在寝宫的阳台外面,手?里拿着慕仑的试卷。
冷风吹进来,让他刚洗过澡的高温身体温度猛降,他不得不去取一条绒毯披在肩上。
绒毯是深色调的棕色,拢在他发尾和肩颈的交界处,只吝啬露出些许雪肤,白得晃眼?,如有积雪敷在上面。
他垂眸看向卷面。
数不清的红叉和仅有个?位数的分数,让悯希眉心稍蹙。
也才?惊觉过来,这些天只有乌庚行每天来他这里查漏补缺,慕仑连面都不露。
他似乎在外面有重要的事情,悯希的教育和期望,对他就是耳旁风,在天枰上的重量远远不如他手?头的那些事。
悯希用掌心滑过卷面,脸色有点沉下,这时,他忽然听见虚拢的房门外,飘过轻微的脚步声,同?时有人?影闪过。
悯希眸光微闪,仅是三秒的考虑时间,他站起来走到前面,指尖扣紧阳台的镂空栏杆。
侧目:“慕仑,你再不进来,我现在就跳下去。”
悯希如此威胁道。
斐西诺给悯希安排的寝宫是全莎里斯蒂皇室风景最好的一间,阳台朝湖,楼下就是一片未经污染过的湛蓝湖泊,早晨推窗还能闻见鸟语花香。
但风景美则美矣,这个?季节,这个?天,这个?气温,人?要是在晚上跳到湖里,冻感冒都是轻的。
悯希几乎是在用自己的健康做威胁。
乌庚行和慕仑两人?对他有依赖情绪,乌庚行是表里如一,慕仑是外冷内热,但都一样。对他们来说,“你不听话,我就用皮带抽你”,“你不听话,我晚上就不吃饭了?”,后者的效果远远比前者更管用。
他们从来只吃后面那套,无论真假。
然而?这次,门外却毫无动静。
悯希眼?眸垂下,脸上浮出些许震惊……慕仑竟然对这招免疫了?。
他指腹轻叩栏杆,没想多久便转身,退到门口的视野盲区处,又?抬手?搬起凳子,抿唇往外面扔去。
“嗵!”
椅子砸在水面上,立刻砸出狰狞的漩涡。
在空无一人?的楼下发出可怖的回声。
水花融回湖面的轻响,和下一秒,有人?大步推门而?入的声音交叠在一起。
身高已拔高几厘米的少?年?表情微裂,神?情恐怖,疾步跑到阳台处,想也不想直接翻过栏杆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