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哥,你就是想偷懒吧,我算是看出来了,”刘羽很是鄙视地看向了杨远坤,直接起身离开了饭桌,返回了办公室。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赵小凤终於主动打电话过来了,用的还是家里的座机,因为她听杨远坤说过,座机打电话比较便宜,以后有一种在农村很常见的打电话方式,用手机拨通家里的座机,响两声就掛掉,然后等座机这边主动打过去,杨远坤上辈子就是这么干的,这种打电话的方式甚至一直持续了十来年。
知道赵小凤到家后,杨远坤的心也就稳了下来,直接拉著睡得还有点迷糊的刘羽就离开了办公室,去工地现场巡查了。
跟往常一样,来到小工拌水泥的地方,这边的管理跟之前刚上任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不会再跟之前一样大喊大叫,而是很有经验地安排著各个小工的事情,看见杨远坤过来,也习以为常了,连忙过来问候了一声。
“杨领班,下午好。”
“嗯,你也好,我上午没来,你这今天的水泥跟以前没变化吧?”杨远坤走到已经拌好的水泥旁边,蹲下身来,直接用手捏了捏,感受了一下粘度,发现正常后就起身来到水管旁边清洗了手。
“继续保持,这样就可以了,现在人手够用了吧?”杨远坤继续询问著。
“够用了已经,”对方连忙弯腰说著,这边的工人主要分成拌水泥的拎水泥的,不过杨远坤要求隔一个星期就轮换一下,因为总体而言,搬水泥的小工要轻鬆一些,因为有休息的时间。
“马上天气就更热了,你自己注意一下水泥的质量,我也每天都会来看的,等真正热的时候,一次性就不要拌这么多了,频次多一点比较好,”杨远坤提醒了一下,水泥浆这种东西毕竟是要用水的,等天热水会蒸发的很快,容易让水泥变硬。
就在杨远坤准备上楼去看一下施工的时候,旁边的一栋楼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叫声,皱著眉头仔细地听著也没听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但没过一会,一群人就跑了下来,后面又有个人身上背著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杨远坤心中一惊,这是出事了啊,连忙快步跑了过去,拉著跑在前面的那个工人问著:“怎么这么这么多血?”
“领班,是门框上的模板掉下来砸到了,头都被砸破了,一下子血就流了这么多,”那人正不知道怎么办呢,看见杨远坤后连忙说著,还指著正在被人背著的那个伤著。
杨远坤转头就看见了刘羽,自己的车被开走了,就赶紧对有点慌张的刘羽说:“把你的车开过来,送他去医院。”
“哦,好,”刘羽被杨远坤这么一喊,也反应了过来,连忙小跑著去了自己停车的地方,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流了这么多血。
“有没有反应了?还能不能说话?”杨远坤走到那人旁边,连忙问著。
“领班,刚才在楼上还能说话,这会已经没什么反应了,”背著对方的那个人很是担心地说著,他刚开始背著他下楼的时候,还能听到这人嘴里说的话,但现在已经不说话了,这不会再自己背上死了吧。
杨远坤仔细看了一眼那人的伤口,因为到处都是血,已经看得不怎么清楚了,但还是能看到大大的一道伤口,血已经从脸上往下滴了,用手拨开了那人的眼睛,他也不太懂,不过看著倒没有翻白眼,就轻声地喊著:“兄弟,能听见说话吗?醒醒。”
那人竟然还真睁开了眼睛,看到这里杨远坤的心也放下来一些,继续说著:“你不要睡著了,马上就送你去医院了,要是睡著了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领班,”那人嘴里小声地回答了一句,但眼睛算是保持著睁开的状態,看著对方头上还在冒著血,杨远坤四处瞅瞅也没发现稍微乾净点的东西,这破工地连块乾净的布想按住他的伤口都难找,血这么流下去肯定不行的。
眼神寻找了一圈,发现能称得上乾净的东西只有自己的衣服了,快速地脱下来后,杨远坤直接用手按住了那人头上的伤口,希望能稍微流得缓点,疑惑地询问著那些人:“被板砸了,怎么这么长的伤口啊?”
一般被板砸了都是淤青之类的,连口子都很难有,更不可能出现这么长的伤口了。
“领班,好像是被板上的钉子划的,不是被砸的,那个板子上到处都是铁钉,”旁边一人小声地回復著。
杨远坤大概明白了,这样就可能没有被板直接砸到脑袋,反而是好事,现在只要把血止住了,问题应该不大,很快,刘羽的车子也开过来了,杨远坤直接打开主驾驶的位置,把刘羽拉了下来。
“你在这边看著工地,让他们继续干活,我送他去医院,”工地这边肯定不能不留人的,不然出了这么大事,大家就会一直討论,会乱起来的,需要有个管理在这边撑著场子。
“我可以吗?”刘羽有点不知所措的说著,感觉这边所有的工人都在看著自己,心里很是慌乱。
“怎么不可以,我等会给赵总打电话,让他过来看著,你就放心吧,让工人们继续干活,”杨远坤说著就关上了车门,代替他按著伤口的那个人正视刚才背伤者下来的那个人。
將头伸出了车窗外,直接对著还在看热闹的那群人怒喝著:“看什么看,赶紧去给我干活,今天的工钱不想要了是吧,你们一个个的我谁不认识,等会我就回来,看看谁还在议论这件事,被我逮到就滚蛋,一分钱別想拿。”
说完这一句,杨远坤就开车离开了这里,又拨通了赵全的號码,说了这边的突发情况,“赵哥,你来工地这边撑一下,我带著这个工人去医院了。”
“行,我这就动身,你那边要是有意外,就赶紧给我打电话,”赵全叮嘱著。
“我知道了赵哥,”杨远坤也没有在赵全那边说按照他的看法,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然真要出事了,自己的问题就很大了。
离工地最近的一个医院並不是很远,车子快速地行驶著,开了不到五分钟就到了医院门口,杨远坤继续让那人背起了伤者,自己则是按著那人还在出血的伤口,血已经將他的衣服染红了,等进了医院后,就被医生接手了,杨远坤也就鬆了一口气。
他自己到现在上身是裸著的,刚才急著送人还没什么反应,现在坐在医院的大厅里等著,杨远坤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只能强作镇定地四处打量著,看到跟自己一起来的那人身上还穿了件外套,连忙说著:“你里面穿衣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