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说了。”
虞音静默片刻,又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嗯。”思鸿应了声。
“这里人太多,我不要在这里,待你伤好后,给我另寻住处。”
思鸿明白,她已然知晓众人又有事情在隐瞒,是以不想在此久留,连忙回道,
“正因我伤势未好他们才在这里,等我伤好了,便不会再有人前来,主人留下好不好?”
虞音默然半晌,娇斥,“那还不快滚回去躺着?”
思鸿牵住她衣袖,“随我回去,见不到你,我放心不下。”
“我不去,免得耽误你们讲悄悄话。”说着转身摸了摸他额头,感觉已不是那么热了,又道,“我去其他地方逛一逛,这里还挺大。”
“你当真不会走?可不要骗我。”思鸿见她看着自己不作声,又道,“我本想同主人一起的…”
“不必管我,我随便看看,你回去罢。”
“嗯”,思鸿应了声,“那我快些疗好伤便来陪主人。”
虞音轻哼一声,“你这么急着领罚?”
思鸿一怔,“领…领甚么罚?”
“怎么?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完了?”虞音问道。
思鸿道,“那要…要如何罚法?”
“等你来了,自会知道。”虞音说罢径往后院而去。
思鸿一颗心又悬了起来,暗自发起愁。
***
却说秦佑领命而去,秦天随叶浮生至药房煎药,他仍是不敢相信思鸿能在一年之内,完成这第三重突破,
“叶先生,这世间当真有人可以做到三散三聚?”
叶浮生一面往陶罐中添药,一面笑道,“不瞒你说,我开始听锋三哥提及,也是将信将疑。但锋三哥平生从无虚言,直到我数月前去凉陵亲眼见到,方知天外有天,眼前活生生的例证也摆在这里。”
秦天闻言面露惊容,叶浮生续道,“更难得的是少主宅心仁厚,此乃习武之人至为可贵之处。”
“正是。”秦天执扇轻拂炉火,忆起往事,“当年他将毕生所学尽数传授给我们,对我等有如亲兄弟般,只可惜直到今日,我们连一重都未能突破。”
叶浮生微微颔首,“这《大梦无照》心法,少主曾传予你兄弟二人,另有云舒与司无双姑娘。如今仅有司姑娘完成一次散功,那也是她在十七岁那年,用了整整三年时间方练成的。”
他顿了顿又道,“这功法最难之处也在于此,但每突破一重,便只需原先半数内力催动相同招式,等同于内力倍增!”他向秦天一笑,“云舒年龄尚小也就罢了,你兄弟二人进展怎地如此之慢?”
秦天叹了声,“唉…习武终究讲究天赋,莫说与少主相比,就连司姑娘与我等也是天壤之别。眼下这般形势,我兄弟二人如何敢舍弃三年时间?况且我二人资质本就不及司姑娘,三年能否功成还是未知之数。”
叶浮生盖上药罐,含笑劝道,“我看你如今挺好,接下来就随我习医罢!”
秦天抿着嘴笑道,“先生休要拿我取笑。”
待汤药煎成,见思鸿正在榻上闭目歇息。叶浮生上前探了脉象,这才将银针取下。
思鸿服用汤药后,顿觉一股清凉流转四肢百骸,原来体内残留的余热也尽数散去。诸多被银针所刺穴道也隐隐生出稳固之感,仿佛那被吸收的掌力,都被封于肋间那处红肿当中。
恰在此时秦佑携药而归,叶浮生制成三贴膏药,先取一贴敷于思鸿肋间。
等到酉时末刻取下时,膏药已呈墨色,可思鸿的伤处却又浅一分,红肿竟消退大半,只余淡淡一道剑鞘痕迹。
他又换一贴,夜间子时取下,只见思鸿肋间肌肤已恢复如初。
叶浮生手持剩余膏药笑道,“多了,多了。”再让思鸿服下晚间新煎的汤药,叮嘱道,“少主,此番散功期间吸纳的掌力已尽数化解,往后切莫再行涉险。”
思鸿笑道,“原来是这般原因,我当时也没弄明白,这可谢谢您了叶伯伯。”
“少主专精武学,一时未察也是常情。”叶浮生拱手一礼,“明日我便与秦家兄弟同回分舵。这三日还请少主静心调养,切忌劳顿。”
思鸿恭送叶浮生回房歇息,待叶浮生身影甫一走远,他便把叮嘱尽皆抛诸脑后,直奔后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