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叫回来是立功的,不是效死的!若朕的将领都只知效死,何来这席卷天下之大势?朕要的,是尔等为朕开疆拓土,立不世之功!”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过身,手臂却依旧带着侯景,将他一同转向所有屏息凝神、目不转睛的文武百官。他另一只手高高抬起,手指指向身侧的侯景:
“大家需都认得我身旁这位,今日我再替汝等介绍介绍!这位便是侯景,朕的汝南郡公侯万景!
昔日六镇举义,陷阵先登者,是他!
随朕东征河内,轻骑断敌粮道、扭转乾坤者,是他!
智取吐谷浑,擒慕容世伏于殿阶,火烧吐谷浑王庭,乱平如风卷残云者,是他!
坐镇西陲,整军经武,令长安固若金汤,使朕无后顾之忧者,是他!
远赴戎机,以雷霆之势慑服诸敌,次次为王前驱的,还是他!”
高欢每说一句,声音就拔高一分,语气中的激赏与自豪毫不掩饰。
历数完毕,他猛地抓起案上金杯,将杯中御酒一饮而尽,随即顺手“啪”地一声,将金杯重重顿在案几上:
“有时候朕常常在想,得将如此,夫复何求?!若论开疆拓土、砥柱国运,侯万景一人,可抵得上十万熊罴!十万雄兵!!”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
“今日之宴,名为接风洗尘,实则,朕就是要为朕的冠军侯正名!”
“陛下!”
侯景闻言,胸腔剧烈起伏,激动之情难以自抑,当下便要再次跪倒。却被高欢一抬手牢牢托住。
“今日不必多礼,”
顿了顿,高欢像是想到了什么,自顾自轻笑起来:
“说来有趣,来此之前,朕本打定主意,不在席间谈论任何军国琐事,以免扫了诸位酒兴。”
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投向侯景:
“可一见万景卓立于此,气概更胜往昔,朕便觉胸怀大畅,只觉豪气大增!却是有桩安排,竟是再也等不得了!”
说着,他转身向侍立一旁的内侍递去一个简短的眼色。
那内侍当即心领神会,躬身疾步退入后殿。
整个大殿一时安静下来,众人不知高欢是什么意思,一旁的高澄却是神情振奋。
不多时,内侍去而复返,双手极其恭谨地捧着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覆盖着明黄锦缎的托盘。
高欢毫不拖泥带水,在所有目光的聚焦下,猛地一挥手,掀开了上面的锦缎!
瞬间,一道古朴、厚重、散发着冷冽杀伐气息的物什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托盘上静静躺着的,是一个类似印信的东西,但又寻常印信有些不同。
那是一尊造型威猛、线条遒劲的青铜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