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景心头一动,勒住战马,示意队伍停下。
“派两人,前去关前喊话。”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就说,龙雀司秘务,需要急赴洛阳,命他们即刻开关,不得延误。”
命令传下,两名亲兵策马趋前,朝关上厉声通报。不久,沉重关门缓缓开启,一队守军手持火把快步而出。
火光跳跃,映出来人警惕却不敢怠慢的神情。
为首将领按剑上前,态度恭谨却难掩疑虑:
“末将乃函谷关巡防偏将,不知贵部是何方军马?夤夜至此,所为何事?”
侯景向身侧亲卫略一颔首。那亲卫会意,利落地自怀中取出一物——是一块深铜色令牌,其上并无繁复纹饰,只正中刻有一枚凌厉雀形,双目处微陷,在火光下森然如活物。
亲卫声音冷定:
“龙雀司,飞驿办事。西凉一线军情紧急,直报洛阳。尔等即刻开关备马,不得多问。”
守将目光一触那令牌,瞳孔骤然收缩。
他虽然没怎么和龙雀司打过交道,但身为一关守将,见识还是有的。
这龙雀司本就地位特殊,负责各项机密事务,更可直达天听。
而“飞驿”,更是当中极特殊的一支,是由当今陛下亲手布设,不归任何军司府衙节制,专司最紧急、最隐秘的军报传递。
其权限极高,若是长距离军报传递,一般斥候力有未逮,便全数由飞驿承担。
同时,他们有权征用地方一切资源,马匹、粮草、乃至守军护卫。
若遇阻碍,可先斩后奏。
传闻他们行踪莫测,常扮作商旅、流民,甚至溃兵,无声无息穿梭于各地。
今日所见,这般风尘仆仆、煞气隐现的队伍,怕是才从某处险地冲出……
守将喉头滚动一下,所有疑虑顷刻消散。
他退后一步,右手下意识地按上左胸,那是一个近乎本能的、表示敬畏的动作。
“原来是飞驿诸位大人!”
他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与恭敬:
“末将失敬!不知……不知可有过关文书?关内备有快马,皆是最健壮的良驹,可随时换用!”
侯景端坐马上,脸庞在阴影中看不出一丝波动。
他心中却冷然一笑。龙雀司飞驿这个身份,比他预想的还要好用。
它本来就超然于所有常规体系之外,速度与特权才是其唯一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