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必问这个。”侯景抬起她的脸:
“记住,从明日开始,我就在府中‘休养’。任何人问起,都说我要静养。”
月姝凝视着他的眼睛:
“我明白。”
侯景的声音压得更低:
“此事干系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忽然,月姝撑起身子:
“你打算带多少人走?”
“五百。”侯景简短回答,“此行不宜大张旗鼓。”
月姝的眉头微蹙:
“太少了,陛下如果让你当先锋,这点人手哪够?”
侯景压低声音,凑近她耳边:
“娘子难道不相信夫君么?”
月姝没好气剜了他一眼:
“知道你侯大将军善于出奇兵,可你麾下还能个个是万人敌不成?如今你不同往日啦,是有家有室的人,哪能再像以前一样冒险!?”
侯景也不解释,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娘子放心,为夫我两千人便可灭国,如今又有陛下在后面撑腰,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两人正说着,外间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接着是轻轻的叩门声。
“郎君,热水已备好了。”声音怯生生的,是月姝从洛阳带来的一位小侍女。
侯景应了一声,转头看向月姝。晨光微熹,透过窗纸在她脸上投下朦胧的光晕。
他忽然俯身,重重吻住她的唇,几乎带着啃咬的力度。
“娘子放心,”分开时他气息有些不稳:
“每月初一十五,我会遣人往长安送家书。”
月姝点头,喉头发紧。侯景已经翻身下榻,开始穿戴甲胄。皮革与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月姝裹着锦被坐起,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侯景系好最后一根皮带,转身时已是一身戎装。铁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光,衬得他多了几分英武。
他走到榻前,握住月姝的手:“等我回来。”
月姝忽然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扑进他怀里。侯景被她撞得后退半步,随即紧紧抱住她。
“万事小心。”她在他耳边说。
侯景拍了拍她的脊背:
“放心!等下次回来,我们一同回洛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