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上前,一脚踹翻一个正在解甲的士兵,刀尖抵住对方咽喉:
“想当懦夫?”
士兵惊恐地摇头,却被老将军一刀刺穿喉咙。
“都给我站住!”慕容铁骊须发皆张:
“王城尚在,可汗血脉未绝!尔等就这般贪生怕死么?”
他猛地扯开胸前皮甲,露出布满伤疤的胸膛:
“老夫征战四十载,身上刀箭之伤不下百处!今日就算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向贼人低头!”
亲卫们见状,纷纷挺起长矛,在城头组成一道人墙。溃逃的士兵被逼得步步后退。
“射死他们!”慕容铁骊厉声喝道:
“瞄准那些逃得最快的!”
箭雨呼啸而出,十几个逃兵应声倒地。其余人见状,终于停下脚步,惊恐地望着这位杀红了眼的老将军。
“现在,”慕容铁骊声音低沉:
“都给我回本队去。再有言降者——”
他踢了踢大祭司的尸体:“这就是下场!”
城头渐渐恢复秩序,但慕容铁骊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望着那些木然移动的士兵——他们握刀的手在发抖,眼神涣散。远处几个亲兵正拖着同袍的尸体往城下走,血水在青砖上格外扎眼。
老将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腥甜涌上喉头。他不动声色地抹去嘴角血丝,目光扫向城外——那支玄甲大军正在调整投石机,黑压压的阵型中突然亮起几十个火点,在晨雾中如同恶鬼睁开的眼睛。
城外,侯景正眯起眼睛观察城头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看来这些蛮子还没尝够苦头。”
他转向身旁的司马子如,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那个老东西倒是有些门道。”
司马子如搓着冻僵的手指,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都督,要不要再派使者……”
“不必了。“侯景突然打断他,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
“机会给过了,是他们自己不要。”
他猛地转身:
“斛律光!”
身后的银甲将军立即上前:
“末将在!”
侯景指向伏俟城:
“传令攻城!”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重点招呼那个老东西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