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可!”青娥死死抱住她的腰:
“如今情形不明,那些……那些贼子怕是已经往这里来了!”
小侍女话音未落,墙外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侍女的尖叫,混着一种她们从未听过的、仿若野兽般的吼叫。
冯翊公主心中巨震,下意识紧了紧单薄的寝衣。
就在这迟疑之间,“轰——!”
整扇门扉轰然倒塌,裹着血腥味的寒风灌入寝殿。
几个吐谷浑士兵踏着碎木闯了进来,皮甲上凝结的血冰随着动作簌簌剥落。
为首的汉子左耳挂着金环,右颊一道箭疤横贯至脖颈,手中弯刀正滴落粘稠的血浆,在青砖地上拖出蜿蜒的猩红痕迹。
“抓住她!”疤脸汉子喉间滚出沙哑的呼喝,眼中尽是:
“弟兄们今日吉星高照!又碰到贵人啦!”
他身后两名士兵发出怪笑,眼见就要冲上来
冯翊公主踉跄后退,绣鞋踩到逶迤的裙幅险些跌倒。等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她才惊觉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她握紧匕首,心头一时惊惶无比。
“夫人快走!”
青娥突然从屏风后扑了出来,瘦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抓起烛台砸向疤脸汉子的面门,滚烫的蜡油泼了那人满脸。
“贱婢真是找死!”
为首士兵的弯刀毫不留情地刺入青娥的腹部。
疤脸汉子暴喝一声,弯刀破空而去。冯翊公主眼睁睁看着刀尖刺入青娥腹部,她身上藕荷色袄子瞬间洇开一片暗红。
青娥踉跄着仍张开双臂,像只护雏的雀儿般挡在冯翊公主面前。
那个自幼陪伴自己的侍女缓缓倒下,鲜血从她口中涌出,却还在用口型对她说:
“快走……”
“啊!”
冯翊公主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她发疯般冲上前,匕首在烛火中划出凄艳的弧光。疤脸汉子仓促闪避,刀锋仍在他颧骨上豁开一道血口。
那疤脸汉子显然没料到这看似柔弱的公主会反抗,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暴怒中反而狞笑起来:
“这小母狼真够劲!”
说着猛扯住公主发髻,簪子当啷落地,鸦羽般的青丝顿时铺了满肩。
见她还要反抗,那汉子反手一巴掌将冯翊公主扇倒在地。
“大胆贱妇!阿爷今天非要好好调教调教你不可!”
就在他要扑上来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住手!”
慕容世伏大步走入寝殿,他的铠甲上沾满血迹,腰间挂着一串从守军身上割下的耳朵。
当看到倒在地上的冯翊公主,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