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铁骑分作两部,呈弯月阵型自两翼包抄而来。
而且二人高敖曹和高欢两人配合堪称天衣无缝,每当高欢箭囊快要射空,高敖曹便率部突前掩护;待敌军注意力转移,高欢又自侧翼发起突袭。
如此三番冲杀过后,长安军已被切割得七零八落。
“撤!往东南……”
李弼的吼声戛然而止。脑后骤然袭来的恶风令他寒毛倒竖,多年沙场历练出的本能让他勉强偏头,一杆长槊擦着耳廓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面颊生疼。
高敖曹的大嗓门从背后炸响:
“识渤海高长槊否!”
李弼仓皇回首,只见高敖曹超过九尺的身影已迫至丈内。
这位名震河北的猛将竟单手执槊,另一手还提着颗血淋淋的首级。覆面铁甲下,一双鹰目燃着令人胆寒的战意。
刀槊相击只一个回合,这个纵横关西的猛将就已经明白,自己与真正万人敌之间那道令人绝望的鸿沟。
虎口传来的剧痛瞬间窜遍全身,那柄精钢打造的横刀被直直扫飞。
第二击来得更快,槊杆横扫千军,将他连人带甲扫落马背。
坠地的刹那,李弼恍惚看见自己的佩刀旋转着插入雪地。
他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出乎意料的是,高敖曹并未补上致命一击。
这位悍将长笑一声,槊尖轻点李弼咽喉:
“且留你性命吧!”
说罢纵马跃过败将,如猛虎般扑向下一个战团。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前来追击的长安骑兵便已经丢下了三百多具尸体,仓皇撤离。
…………
败报来的很快,快到宇文泰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
“废物!”
宇文泰一掌拍在案几上,他额角青筋暴起:
“三千人拿不下五百人?我关中儿郎何时变得如此不堪了?!”
斥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王上,王上明鉴……贺六浑那厮狡诈多端,沿途设下埋伏……”
“我只问你!”
宇文泰一把揪起斥候的领甲,突然暴喝:
“他们究竟有多少人?”
斥候面如土色,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五……五百轻骑……”
“你须也知道只有五百!”
宇文泰眼神狠厉,猛地将人掼在地上:
“李弼是干什么吃的,三千铁骑去追五百孤军还能吃亏?”
他突然转身,刀鞘重重砸在立柱上:
“这般挫我三军锐气!李弼人呢?”
斥候的嘴唇剧烈颤抖:
“将军,将军他被敌将生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