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站在营帐外,望着远处被风雪模糊的山影,心头十分焦灼。
“王上,吐谷浑前锋中了埋伏!”李弼单膝跪在雪地里:
“据侯莫陈崇的探马回报,慕容夸吕被围在汾水拐弯处,贺六浑……贺六浑用之前修筑的堤坝,又放了水,吐谷浑前军损失惨重。”
宇文泰手中的马鞭“啪”地一声折断。他缓缓转身,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他声音低沉:
“同样的计策,同样的地点,他们竟然……”
李弼的头垂得更低了:
“末将再三确认探报。慕容夸吕率轻骑冒进,在汾水拐弯处遭遇伏击。贺六浑掘开了上次修筑的堤坝,河水暴涨,吐谷浑骑兵尽数被困。”
“荒谬!”宇文泰突然暴喝一声,震得一旁亲卫都缩了缩脖子。
他大步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汾水拐弯处:
“这里!就是在这里!贺六浑前脚用这样的方式大败了翟潘密,吐谷浑人后脚就用同样的方式再上当一次?”
他越说越觉得难以理喻:
“吐谷浑人都是瞎子、都是傻子吗?慕容夸吕那个莽夫也就罢了,他麾下那些将领都是吃干饭的?”
李弼小心翼翼地补充:“探马说,吐谷浑人似乎完全没料到。。。。。。”
“没料到?”宇文泰冷笑连连:
“这些吐谷浑人是怎么在草原上活到现在的?啊?难道他们的牛羊都会自己避开狼群不成?”
最后,他长叹一声:“伤亡如何?”
“吐谷浑折损上千,近卫拼死护着慕容夸吕退到一处高岗,但……”李弼顿了顿,“但粮道已断,箭矢将尽,恐怕难以久持。侯莫陈崇还说了,让我们万勿轻进,霍山隘口恐有埋伏。”
宇文泰沉吟片刻,悠悠道:“不能不救啊……”
“王上,”李弼还要开口,宇文泰挥挥手打断:
“若不去救援,等慕容夸吕三万铁骑尽丧,到时我们就当真是千里来送命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抬头,眼中精光暴射:
“你率三千轻骑先行,多带箭矢粮草。我亲率中军随后。”他顿了顿:
“走洛水东岸这条小路,等到了霍山隘口,务必小心行事。”
…………
又行进了半日,宇文泰心头一动,猛地抬头望向前方峡谷两侧:
“前头是什么地方?”
斥候小心开口:“前面是鹰嘴崖,距霍山隘口约有三十里。”
宇文泰心头不安感更甚,恍惚间看到风雪中崖顶似乎有黑影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