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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萧纲正在东宫校场练剑。
他身着素白劲装,剑锋划破雨雾发出清越鸣响。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陈庆之远远的便下马禀报:
“殿下!善觉寺当真藏了军械作坊!”
萧纲收剑站定,从陈庆之手中接过竹简,越看脸色越白。
信中提到的不只是兵器,还有在僧人禅房搜出的江防图与各州粮仓位置。
他猛地转身:
“传令,调东宫左卫率封锁同泰、智度、善觉三寺,凡有抵抗者……”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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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的钟声响彻建康。
朱异捧着象牙笏板疾步穿过同泰寺大雄宝殿前的广场,绯色官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身后跟着十余名御史,人人手持弹章,面色肃穆,刚一进殿,这些人便齐声高呼:
“臣等联名弹劾太子萧纲!”
朱异上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
“太子无诏调兵围困佛寺,亵渎三宝,惊扰高僧,实乃大不敬之罪!”
萧衍缓缓抬头:“太子何在?”
“臣在此!”
萧纲不知何时已立于殿门。他未着朝服,只穿素麻单衣。他直视朱异,冷笑道:
“朱侍中好大的阵仗!”
“臣不敢,”朱异微微侧身:“不过是为陛下分忧罢了。”
“说说怎么回事吧。”萧衍淡淡开口打断二人。
萧纲从怀中掷出一卷染血账册:
“善度寺地窖藏匿工匠四十三人,环首刀千柄,箭簇万枚!北僧与宇文泰密谋焚我粮仓,证据确凿!朱侍中,你口口声声为陛下分忧,可知佛寺已成叛贼巢穴?”
朱异却是不慌不忙,拱手道:“陛下,即便太子所言属实,也当交付有司论其刑罚。太子身负监国之重任,却擅自动用东宫左卫率,更选在陛下礼佛之时……”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
“太子行事如此操切,到底是想做什么?臣不敢深思啊!”
萧纲怒极反笑:
“朱异!你阻我彻查佛寺,还当众说此诛心之言离间天家!莫非与北僧有所勾结?”
朱异面色一沉:“太子慎言!老臣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倒是太子,”他转向萧衍,高声道:
“陛下曾明令朝政暂由臣代掌,太子却视若罔闻,屡次刁难与我。太子东宫之尊,臣本不欲和他争论,可他今次搅扰陛下清修,臣却是不得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