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元子攸,眼中杀意未减,“今日且看在贺六浑面上,饶你不死,你好自为之!”
元子攸微微颔首:
“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尔朱兆冷哼一声,大步走出禅房。高欢向侯景等人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跟了出去。
禅房内只剩下高欢和元子攸两人。
高欢低声道:
“陛下受惊了。”
元子攸苦笑:
“朕已非陛下,高镇北不必如此。”
高欢摇头:
“一日未立新君,陛下就依然是天子。”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金疮药,请陛下善自珍重。”
元子攸接过药瓶,却没有立即使用:
“高镇北为何屡次救朕?”
高欢沉默片刻:“为天下计。”
“天下?”元子攸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高镇北眼中,天下是何模样?”
高欢直视元子攸:
“一个不需要无辜流血就能安定的天下,一个普罗大众都能好好活下去的天下。”
元子攸长叹一声:
“高镇北抱负,朕不如也。”
高欢正欲回答,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迅速后退一步,恢复了恭敬的姿态:
“请陛下保重,高欢告退。”
元子攸看着高欢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药瓶。
佛寺大殿内,尔朱兆正在大发雷霆,几名亲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尔朱兆一脚踢翻一名侍卫:
“贺六浑是怎么进来的?”
“将、将军恕罪……”
侍卫额头抵地:
“高镇北说有要事商议,属下等不敢阻拦……”
尔朱兆正要发作,高欢已走入大殿:
“万仁何必动怒?是我硬闯进来的。”
尔朱兆转身:
“贺六浑!你今次专程来晋阳,究竟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