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亲眼看着那贼天子授首!”
北乡郡主抱紧文殊:
“好孩儿,尔朱家的人可以堂堂正正地战死,绝不能灰溜溜的逃走。”
司马子如趁热打铁道:
“此时回攻,洛阳守军不及闭门!我等定然可以打洛阳一个措手不及!”他反手劈开射向文殊的流矢:
“让天下人看看尔朱氏妇孺亦能破城!”
“杀回去!”文殊夺过侍卫短刀割破手掌:
“为我父兄报仇!”
…………
洛阳宫城尽染血水,尔朱英娥提着裙摆奔过回廊。
几十名尔朱死士用身体堵住殿门,为首之人身中数箭还在嘶吼:
“带娘娘先走!”
“轰——!”殿门被猛然撞开,尔朱英娥踩着断裂的门闩闯进来。
她赤红翟衣沾着血沫,发髻散乱垂下半截步摇,履底黏着血——许是方才踹翻拦路侍卫时沾上的。
元子攸手中朱笔悬在诏书“诛尔朱逆党”的“诛”字上,抬眼正好看到血珠顺着尔朱英娥的袖口滴落,在青砖上溅出朵朵红梅。
他从容将笔搁在和笔山上,抬脚踢飞飘到案前的半片金箔。
“梓童来得正好。”元子攸用烛台压住还未写完的诏书,火苗在他瞳孔里跃成两点金芒:
“尔朱荣父子谋逆,已伏诛于显阳殿。”
尔朱英娥上前抓起案上裁纸的银刀,刀尖直指元子攸:
“我父王和菩提呢?”
两名内侍要扑上来,被元子攸抬手制止。
“此刻应当正挂在建春门城楼上。”年轻帝王竟露出笑意,手指着诏书边缘:
“梓童若肯执凤印亲自招抚尔朱残部,日后便依然是国母。”
“招抚?”尔朱英娥刀尖突然下移:
“你求我假孕欺瞒父王时,也是这般虚与委蛇?
你杀我父王兄弟,这是不共戴天的仇怨,还想要我与你招揽族人吗?”
元子攸猛地攥住她手腕,拇指重重按在手腕的守宫砂上:
“朕的皇后还是完璧之身,此事若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