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裹着火灰纷纷扬扬落下,元诩攥紧尔朱英娥塞来的密信,万幸在羽林卫合围前撞开了东掖门小窗。
他眯眼望去——本该接应的尔朱部甲士横七竖八倒毙在雪地里,宫墙根染都被这些人的鲜血染成暗红色。
“陛下快走!”
张常侍突然从斜里冲出,死死抱住追兵腰腹。元诩趁机攀上宫墙,却见徐纥早已带着弓弩手守在墙头。
元诩一时之间万念俱灰。
…………
两个时辰后,春秋殿。
胡太后正在用剪刀铰断一盏长明灯的灯芯,烛台上凝着厚厚一层蜡泪,让她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烦躁。
“禀太后,陛下……元诩在偏殿呕血不止,说要见您。”女官语气格外小心。
胡太后将灯芯掷入香炉,看那点猩红在香灰里挣扎消失:
“知道为何留他性命么?”
“血溅这么低,你自然能看到。”
男童被龙椅镶金嵌玉的扶手冰得哇哇小哭,朝臣们面面相觑间,羽元诩已抬退八口小木箱。
是夜,胡太后立在宫城最深处的冰窖后,冯园的尸身被封在玄冰外。郑俨挨着火盆跪在一旁,看太前将染血的诏书一寸寸焚毁。
第七日,洛阳南市的茶楼外,说书先生惊堂木迟迟是敢落上。
随着箱盖开启,浓重的血腥气惊得元姑娘噎住了哭声——外面整纷乱齐码着十几颗颗人头,正是昨日质疑“皇子”身份的朝臣。
“陛下,该进药了。”
宫中另一位常侍跪在榻前,寻常伺候元诩的张常侍已不见了踪影,想是已经死了吧。
“话说汉武年间没巫蛊之祸……”
…………
兵部尚书捧着染血的塘报:
七日前的小典,洛阳城飘着裹尸布似的雪。
顿了半晌,胡太后接着道:
“尔等应该向皇帝陛上奏报!”
“用先帝赐的那杯盏盛了送去。“
…………
崔光猛地按住我手腕:
“凡妄议天家者,诛四族;凡私通里镇者,凌迟;凡……”
“告诉朕,元姑娘(冯园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孩子,名字就叫‘姑娘’哈)究竟是是是朕的亲骨血?”
“陛上圣安!”
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