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聊什么呢?”
卫亭夏侧过脸,目光落在来人身上时,眼底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厌烦。
艾琳虽不认识对方,却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骤然紧绷的氛围,于是礼貌而疏离地答道:“只是随便聊聊。”
“介意我加入吗?”那人问。
“介意。”卫亭夏干脆地截断话头,语气冷淡,“没人邀请你。”
来人没有理会他明显的拒绝,转而看向艾琳:“我叫王崇。”
艾琳眉头轻蹙,仍维持着基本的礼节:“你好。”
“你在和他聊天吗?”王崇问。
艾琳点头:“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王崇笑道:“那你可要小心点,他会骗走你的每一分钱,然后一走了之。”
这一句貌似是玩笑,可王崇说的很认真,看向卫亭夏的眼神中更是有无法掩饰的恶意,不难看出两人之间有旧怨。
他是整艘船上唯一没有和卫亭夏打过台球的人,因为七年前,卫亭夏当着很多人的面一脚把他踹在地上,让王崇狠狠丢了脸。
鲁昭了解那次事故,但他一时没想到卫亭夏会突然回来,二是没想到王崇直到现在还记恨着,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场冲突。
艾琳的指尖在杯沿轻轻一顿。水晶杯折射的光斑在她指间跳跃,像某种不安的信号。
她还没想好如何回应这句尖锐的指控,卫亭夏已经低笑出声。
“放心,我就算骗钱。也骗不到你身上,”他告诉王崇,“你真的不符合我的标准。”
王崇冷笑,语调拔高:“骗钱还有标准?”
“别人没有,我有,”卫亭夏认真道,“等全世界的有钱人都死绝了,我才会考虑你。”
这本该是个剑拔弩张的场合,但艾琳还是忍不住微笑一下。
可王崇却恼羞成怒,脸色涨得通红:“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如果不是燕信风,你以为我们会正眼看你一眼?!”
卫亭夏笑意微敛。
王崇说的是事实,他现在能站在甲板上和艾琳聊天,完全是因为燕信风舍不得,他但凡狠下心来,卫亭夏早被赶下船了。
可那又怎么样?
凭本事钓到的男人,卫亭夏用起来很安心。
于是他平静道:“你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与你无关,如果不是多管闲事的话,那就只能是你已经口不择言了。”
王崇瞳孔骤缩,显然没料到当着外人的面,卫亭夏竟能如此从容不迫。他胸口剧烈起伏,本能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婊——"
脏话尚未出口,一道凌厉的风声忽然响起,王崇猝不及防,整个人被踹倒在地,重现了七年前的那一幕。
只是这一次抬腿的不是卫亭夏。
刚结束通话的燕信风踹完人,慢条斯理地踱步到三人中间,将手机递到卫亭夏面前,示意他拿好。
艾琳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忽然抬手捂住嘴压住一声惊呼,眼中非但没有恐惧,还多了几分惊讶戏谑。
而燕信风则理了理袖口,蹲下身后揪住王崇的领子,逼着他挺起上半身。
“你听见了他说的了,”他的声音里有压不住的戾气,“这是我们两个的事,你不应该参与,也不应该当着我们的面讨论。”
王崇没想到动手的是燕信风,他可以嘲讽卫亭夏,可以不把他当回事,但燕信风不行。
他惹不起。“听,听到了。”
“很好。”
燕信风松开手站直身体,任由王崇倒回地上,“今天对大家来说都该是高兴的日子,如果你实在不舒服,就自己回房间,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