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个身。”沈砚舟扯了扯被俞盼压着的被角。
俞盼的脑袋从被子里弹出来,眼神里带着点嗔怪。
等沈砚舟钻进被窝,他立马挨过去紧紧贴着。
没办法,沈砚舟在冬天就像个大火炉,暖和得不行。
沈砚舟顺势把俞盼的腿拉过来,夹在自己腿间捂着。
俞盼在被窝里暖了好一会儿都没暖起来的被窝,沈砚舟一来就变得暖融融的。
他舒服得往沈砚舟怀里又蹭了蹭,鼻尖抵着沈砚舟的锁骨。
呼吸间能闻到沈砚舟身上淡淡的肥皂香,混着点刚洗完澡的暖热气儿。
明明他俩用的同一块肥皂,可俞盼总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没有沈砚舟的好闻。
沈砚舟的味道,怎么说呢,是一种让俞盼闻到就很安心的味道。
“今天下工路上看见春联挂出来了,”沈砚舟搂着俞盼,手掌顺着他的背轻轻捋着,“等天暖和点儿,咱们去逛逛,挑副喜欢的。”
俞盼窝在沈砚舟怀里点头,又有点恍惚。
春联都挂出来了,日子过得好快,转眼又是一年。
他手指无意识地捏着沈砚舟打底衫,布料在指尖摩擦。
俞盼睡觉手上总要捏着什么,有时候是沈砚舟的手指,有时候是沈砚舟的衣角。
沈砚舟知道他的习惯,只捏了捏他微凉的指尖,没去打扰他的小动作,轻声道:“睡吧,明天起来给你煮红薯粥。”
俞盼在沈砚舟锁骨处蹭了蹭,过会儿又像小猫似的往那亲了亲,算是应声儿了。
耳边是沈砚舟平稳的心跳声,俞盼裹着满身的暖意,眼皮也渐渐沉了下来。
沈砚舟看他呼吸匀了,抬手拉了灯绳。
“咔嗒”一声轻响,卧室暗了下来。
黑暗里,沈砚舟能清晰感觉到俞盼温热的呼吸打在颈窝。
低头用嘴唇碰碰俞盼露在外面的耳垂,那点软乎乎的肉已经被捂得暖暖的。
沈砚舟又把人往怀里拢了拢才闭上眼。
帐子外还冷飕飕的,一股子南方冬天特有的潮寒气儿满屋子乱窜。
但这丝毫不影响帐子里的人,他们紧紧贴在一块儿,被窝早被彼此的温度焐得暖烘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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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晚饭的时候想起沈叔沈叔他们了,俞盼又梦到了他到沈家之前的事。
那时候他还是个乞丐在街头讨饭。
在俞盼有限的记忆里,他只记得自己一直在不停地瞎转,饿了就往垃圾堆里钻,扒拉能吃的东西。
他是个哑巴,不会像别的乞丐那样说讨喜的话换口吃的,只能闷头在垃圾堆里刨。
运气好的话,能在店家后门的泔水桶里扒拉出一些米和肉沫。
可多数时候没这好运气,那些剩菜剩饭老板是要留着喂猪喂鸡的,见他凑过去,抄起棍子就打。
所以俞盼更多是去去菜市场拣菜摊扔的烂菜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