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有病。”
舒守义便把捂鼻子的手拿下来,改变成双手托腮,不过仍蹲在原地,静静等着姑姑说接下来怎么办。
舒婉秀也不再捂住鼻子,她甩掉棍子,上手掂了掂那兔子。她对重量的估算不算老道,但结合它的体型,也推测这只兔子最少有五六斤。
如果两个人分吃,五六斤肉很多很多。
如果回馈村里人,那么加上她们共二十二户人家,一家一块肉都不够分。
既然排除掉和所有人平分的可能,那么……
她们住所偏僻,哪怕大口吃肉也不怕肉香飘到别家去。
可这样做有两处不便,第一,她们没有盐,如果吃独食,肉类不能腌制起来,以当下的天气肉很快会腐臭。
若是她们两个一天把这只兔子全吃完呢?
县城里给她们这群灾民免费看诊的老大夫说过:身体亏空久了的人,一下吃太多好东西,会虚不受补,反而撑坏身子。
又或许可以把肉烤干,这样能解决存放问题,可还有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们没有刀,兔子处理起来,需要剥皮、开膛破肚。
这两个不便,几乎注定了她们无法吃独食。
除此之外,她心里还有一点隐忧。
方才查看时,兔子脑袋上沾了锅灰是不错,但那锅中……
虽然早上煮完朝食后她烧了一整锅水,可前几趟运柴时,已经晾凉的白开水被她喝掉了几碗,锅中大概只剩了小半。
兔子有五六斤重,如果真是因为这口锅阻住了去路而不小心撞死,那么锅都应该会撞飞出去。可这口锅好端端的架在火塘上,仅仅偏移了一两寸。
初来乍到,舒婉秀自觉没有得罪过人。
但这只兔子从引起舒守义注意到死在这里,都太巧合、太奇怪了。
比起觉得天上掉了个馅饼,她更怀疑,是不是有人……计划的这一切。
叹了口气,舒婉秀拍拍手站了起来。
除了五牌村,她们没有其他安身之所,所以她不得不小心谨慎做好最坏的打算。
吃独食的想法彻底从脑中抛除,她对舒守义粲然一笑,“走吧,和姑姑一起下山去。”
直接提着一只肥兔到底还是太惹人注目了,她没打算闹得沸沸扬扬的。
所以从堂屋墙上取下了一个竹篮把兔子装进去,走到山下溪边,又拔了很多车前草将兔子牢牢盖住。
一路走到庞里长家,运气不错,正好看见陈莲独坐在堂屋门口补衣裳。
院子的篱笆门敞开着,但舒婉秀在跨进院子前,先站在篱笆门边上喊了一声:“庞大嫂!”
补完一个补丁,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沾湿线,打算重新穿针的陈莲抬起头来。
“哎!是婉秀啊?日头恁毒嘞,你咋领着侄子出门了?快快进来坐会儿!”
受到邀请,舒婉秀牵着舒守义跨进院子。
离得近了,舒守义也腼腆地抬头叫人:“莲婶婶。”
陈莲笑吟吟地应了,收起衣裳和针线,起身让她们进屋,接着又给她们搬凳子,倒水。
不愧是陈婶娘的娘家侄女,两人待客的热情劲儿真是如出一辙,不管舒婉秀如何说不必倒水,陈莲也还是将水递到了她们手边上。
得知庞里长和陈婶娘都在屋子里歇晌,舒婉秀便不急着说明来意。
边谈着天,边喝着茶,陈莲手头上几件衣裳全部补好时,庞里长两人也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