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推门离开,我没走出两步,听见房间里的姚渊懒洋洋地开口:“我说什么来着?她不乐意。”
“你什么时候做事还要看别人意愿了?”夏长泽的语气没变,唉声叹气似的,“姚指挥官,你的故事打算什么时候讲给我听?”
“等案子结束?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童话女巫’。”姚渊的声音带了点笑意,“除了战场,我向来不强求,夏总管。”
我觉得需要一点东西放空情绪和理智,还没转出拐角,就被赶上的姚渊一把拉进另一个拐角。
“吴潍话还没说完你就走了,今天心情这么差?”他近乎是推着我往前走,“她在二十楼等。放心坐电梯,夏总管会给你背书的。”
“乌合之众。”我侧身婉拒他的手,忍不住小声总结,“一点都不期待明天。”
“真幼稚。”姚渊跟在我身后跨进电梯,“我都跟上司保证过未来,现在能信任我吗?”
我懒得看他,靠在电梯上看着下降的数字发呆。
姚渊的声音似乎有点犯难,拿出几分邻家哥哥的语气靠近我:“看在三明治的份上,给我一点提示?”
“提示什么?”我往前移动两步拉开距离,挨个点他,“手环不能用,你全责;我心情很差,你也全责。还需要我提醒?”
“那我们换个话题。”他听起来毫无忏悔之意,“比如你的迁怒从哪里来?”
我踏出电梯,一口回绝:“我没生气。”
没走几步,我又被身后阴魂不散,致力于修改我行进路线的人推进了狭小的工具间。
始作俑者迅速反锁门,看了眼换班表,又看了眼手环,才对着我开口:“你还有一个小时。说实话,你看起来像是想把管理局点了但又舍不得。”
那倒没有。管理局的消防系统很好,最近的消防站也很近,所以“点”了并不合适。
如果要报复管理局,最好的方法还是十年前的那一招。把智能设备能黑的全黑了,最后坐在办公室,百无聊赖地翻着绝密文件,等着人来抓。
既羞辱管理局,自己还能看情况当个揭发虚伪谎言的城市英雄。
我再次深呼吸,试图劝说自己不动用武力把姚渊从门口挪开:“你这是妨碍公务,起开。”
“严格来说,你的情绪才是‘妨碍公务’的那个。”姚渊没有动身的意思,慢条斯理地跟我胡扯。
冷笑一声,我终于抬头去看他:“不会影响我的任务,没人能天天好心情。”
姚渊装模作样地抱胸,撑着下巴盯着我端详。
“所以,你才妨碍公务。”我试图伸手拉开他,却被他下一句话压了回去。
“坏心情和坏心情之间也是不一样的。”他语气轻飘飘的,“你明显不是因为我,至少不只是因为我。”
我白他一眼:“你个外人管我做什么?”
“因为我是受害者,”姚渊说得很认真,“我最有资格选择原谅与否。”
那就无话可说了。我觉得他在诡辩,摆手示意他别挡我路。
姚渊没动,大有一种“不给我个说法这事没完”的奇怪执着。
我真想上手跟他打一架,但看见他身上确实存在的担忧,又想起在夏长泽办公室里他说的那句“她不乐意”,说出口的最后都变成了深沉的恼火。
“你又想说我没资格管你是不是?”我伸手指向他,恨不得戳着他良心问,“为什么我提出的重要选项,不是被拒绝,就是在被拒绝的路上?”
姚渊明显愣了一下,一把拉过我的手腕:“等等,我没有在指责你。”
“我不是什么圣母,你不想那我就不管你了。”我盯着他,“我最多去纪殊珩实验室里给你收尸。”
姚渊看着我,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挣脱一下没成功,准备好起手式给他一记,好让挡路的老实离开。
但他忽然开口,生生止住我的动作:“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不管是朋友,还是合作方,还是别的什么,你觉得可以接受的身份都可以。”姚渊迅速补充完整背景,把他的手环压在我的指腹上,“你这样我真的不放心。”
“不放心?”我嘲讽他,再次收回手失败,“你不放心的是你根本没打算跟我共享的计划吧?”
姚渊确认他的手环录入了我的生物信息,顺手直接卡在我的手腕上。
因为他的手环对我来说有些偏大,显得整个手腕空落落的。
夏长泽说的临时使用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