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沈独清并没有立即应答。
她整个人虚弱地靠在床边,止不住地咳嗽。
拿起月牙色的绣帕挡住唇角,沈独清目光柔柔地望向临池,单薄的身子因为咳嗽而轻颤不止。
娇弱无比,咳得让人心疼。
瞧着她的样子,临池没有半分动容,她继续板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临池伸手拿过一旁的斗篷,目光直直地看向沈独清。
像是在等待。
瞧着临池的动作,守在旁边的七弦瞬间着急了。
她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焦急不堪,
可哪一边以她的身份都不好开口。
时间静默着。
忽然,沈独清垂下头惨淡一笑。
掀开被子,凉气瞬间袭来,沈独清状似妥协道,“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即使是在春日的暖阳中,沈独清身上仍裹着厚厚的斗篷。
她坐在轿中,时不时轻咳两声。
不过片刻,轿子便停下。
沈独清垂下眸,抬起手轻掩笑意。
裴府到大理寺的距离并不算近,却能这么快就到达。
看来裴忌比想象中的更着急试探。
试探她究竟是只想活命,还是另有所图。
沈独清唇边的笑意更浓。
轿外七弦的声音传出,“少夫人,到了。”
沈独清眨眨眼,一只绣鞋率先踏出。
在下轿时,她无意踉跄一步,身子无力地摔在临池怀中。
手紧紧抓住临池的衣袖,沈独清仰起头,眸子水雾雾的,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临池。
视线对上不过一瞬,临池就移开眼,冷着声音开口,“劳烦少夫人自己进去了,我们无法踏足。”
听到这话,沈独清乖巧点头。
她直起身子,一步一步向前。
宏伟的大门衬得沈独清越发娇小,像是一只张开大嘴的老虎,而眼前弱小的白兔一步步走进老虎口中。
“少夫人,少卿在里面等您。”
抬脚踏进大牢,阴冷潮湿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沈独清冷着脸,一步步朝里走去。
每走一步,前方的惨叫声就越大。
一步一声,声声绝命。
此刻,沈独清忽然有些庆幸。
自己的家人在死前没有遭受酷刑。
直到走近,沈独清才彻底看向发出声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