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娘说人死了必须埋葬,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坟包,否则无法投胎成人。”
“费什么话,从前是圣上善心,要我说这种叛国的罪人就应该永生永世无法投胎!”
张右青瘪瘪嘴,抬手一挥打断谈话带着几人匆忙离开。
脚步匆忙间,沈独清努力回头望去,悬挂着的尸体早已变得污秽不堪。
她下意识用力攥紧双手。
即便是尖锐的指甲刺破手心,变得鲜血淋漓。
心仿佛被人用刀一片一片地割下。
眼泪像是流尽了,只剩下满眼干涩。
往年不是没有抄家惨死的官员。
尸身虽不会被善待,但至少会安排草草埋葬。
可!
如今她沈家百十余人却被随意堆积在门前,供世人唾骂侮辱。
而她最敬最爱最亲的家人却被悬挂于门梁之上。
仍由各种污秽之物沾满尸身!四处谩骂无端响起!
入土为安,最简单的事此刻好像无比遥远。
……
牢房。
“等着吧,会有人来审问你的。”
沈独清被推搡着进入牢房。
她无力地坐在地上,无声痛哭。
爹娘,阿兄,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
为沈家报仇!
我会杀了裴忌,还沈家清白!
清冷的泪一滴滴落下,沈独清的视线看向牢笼外,声音嘶哑。
她对着站岗的狱卒喊道,“我要见裴忌!”
自小生活在京城的沈独清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也知道裴忌一定会在这里。
对面的狱卒满脸不耐烦。
他伸手拍拍木桩,视线不断在沈独清身上打量。
“你谁啊,一个杀人犯还想见我们少卿!”
话音刚落,沈独清抬手扯下自己头上的帽子。
素白精致的脸,再加上辨识度极高的猫眼。
即便是现在身穿暗色粗布衣都不能遮掩女子的美貌。
从前是沈独清虽身体病弱鲜少出门,可整个京城无人不知。
狱卒懵了,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他抬手指着沈独清,语气更加不屑,“哟,这不是沈小姐吗?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我要见裴忌。”
沈独清不卑不亢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