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将镰刀还给她后,又问了一遍,“怎么走神了,是在想张玉兰的事儿?”
“嗯。”于念安倒是没有一丝忸怩,看向顾深的眼睛,“我在想,你不是在顾忌她说的那番话。”
“什么话?”
“就是,乱搞男女关系……”
最后半句话,她几乎是含糊不清地压着嗓音在说。
好在顾深离得近,还是听清了她说的是什么,微怔片刻,随即无奈一笑,“没有的事,你我之前清清白白,又何必去在乎她说的那些。”
清清白白?
于念安有些心虚,她可一点也不清白。
“那你干嘛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她看了看周围,见只有她俩,便毫不避讳地说出,“我还以为你是打算避嫌,就再也不跟我说话了呢。”
顾深失笑,“怎么会,我害怕你会因为中午的话,跟我避嫌呢。”
“我?我避什么?”于念安有些疑惑。
顾深看着她的眼睛,笑得温柔,“那些村民的议论,你没听到吗?”
于念安仔细回想了一遍,好像,是有听到那些碎嘴的婶子们提过一嘴,说顾深是小白脸,还有他主动亲近自己是因为那笔抚恤金。
笑话,人顾深一个刚下乡的知青,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
又不是人人都是于定国。
更何况,顾深的家底,就算是上交了,估计还留有后手,怎么可能看得上自己那三瓜两枣。
而且,她反倒希望顾深能图她点什么。
有所求的人更好得手。
于念安看向顾深,开起了玩笑,“村民就随口一说,怎么,你在意?难不成真图我的钱啊。”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顾深矢口否认,甚至还担心于念安真的信了那些话,语气也带着一丝焦急。
于念安见状,无辜道:“不图钱,难不成,是图我这个人?”
这番大胆的发言,刚一说出,两人都愣住了,于念安差点给自己舌头咬一口,真是,脑子太糊涂,想到什么都不带转弯的就直接说了出来。
而顾深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留下一句“我先干活儿去了”,便远离了她。
于念安知道,这是逗过头了。
默不作声地收回目光,摆弄着手里的镰刀,试图转移注意力,从而忽视掉顾深那掩在发丝下微微泛红的耳尖。
这高粱地里的一幕,恰好被不远处的春杏婶瞧见。
知青所里的事,她也听说了,还有张玉兰指证顾深跟于念安的事儿,这会儿见两人凑一块儿嘀咕半天,脑子里突然觉得,还怪般配的。
这想法刚冒出,春杏婶这心里就忙咯噔一下。
这顾知青,看起来文文弱弱的,除了好看一点,性格沉闷,还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这要是成了,今后不得什么活儿都让安妮子做啊?
不行,安妮子如今家中没个长辈掌眼,自己得了人一声婶子,就得好好替她把把关。
这找对象啊,可不能光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