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灯光映照在面无表情的人脸上,就算没有得病,看起来也像病入膏肓。
颜未和江幼怡一起守在外面,等了半个多小时薛玉才被护士推出来。
医生替薛玉重新打了麻醉,现在药效没过,人还在昏睡。
她脸色白得如同一张纸,比之前的蜡黄色更难看了,呼吸浅得好像随时会消失似的。
江幼怡用力眨眼,手背胡乱抹去涌到眼眶的泪水,直将眼睛揉得通红,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
她小跑跟在医护人员身后回到病房,听从医嘱忙前忙后。
薛玉短短两天内经历两次手术,术后需要注意的事项更多了,江幼怡脑子很木,根本无法思考,也记不住医生说什么,只能掏出手机,开了录音,记录下医生说的每一句话。
病房里人一走,江幼怡紧绷的情绪瞬间坍塌,她悲从中来,伏在薛玉手边无声无息地哭。
颜未心里揪得难受,江康国傲慢又自私,扔下一地的烂摊子,全扛在江幼怡的肩膀上,她心疼江幼怡,却没有办法改变现在的境遇。
除了陪在她身边,拍着她的脑袋说一句空泛的安慰,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还需要点时间,颜未心里默默地说。
江幼怡只崩溃了一会儿,很快就抬头振作,抹掉眼睛里潮湿的痕迹。
我去买午饭,我们一块儿吃点儿。颜未替薛玉掖好被角,扶着床沿站起身时说道。
一句没有胃口在江幼怡嘴边绕了个弯儿,最后吐出来的却是顺从妥协的字眼:好。
颜未走时轻拍江幼怡的肩,对她说:我很快回来。
从病房出来,颜未边走边掏出手机,点开联系人,从寥寥可数的几个名字中选中苏辞,编辑一条短信发过去。
对方很忙,没有立即回复,颜未也不着急,收起手机下楼买了两份盒饭。
等她提着东西回到病房,薛玉已经醒了。
颜未推开门就听见江幼怡的声音:你别说了行不行?待会儿嘴巴说干了不能喝水,难受的又不是我。
薛玉小声说了句什么,颜未没听清,只看见她嘴巴开合两下,江幼怡扫见进门的颜未,果断结束话题,不耐烦地妥协: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点歇着吧。
你们说什么呢?颜未疑惑,说着还从塑料袋里取出一份盒饭放到江幼怡手边的床头柜上。
没什么,你不用知道。江幼怡在薛玉开口前急声制止,耳朵尖儿泛起不正常的薄红。
颜未扫了她一眼,心里有底,这人多半在跟她妈妈讨论自己。
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能跟我说?颜未故意打趣,以小人之心揣测道,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岂料江幼怡承认了:对啊,就是。
颜未:这天儿没法聊。
薛玉看着两个小朋友自然融洽的相处,不自觉露出温和的笑容。
未未,别理她,发神经呢,过来阿姨这边坐。薛玉招呼颜未到身边去,问她中午买了些什么。
颜未当着薛玉的面打开自己的饭盒,都是些比较素的菜式,反观江幼怡的盒子里,两荤一素,搭配均匀,边角还加了一大勺腌豆角,非常开胃。
怎么全是素菜?薛玉惊讶,你给幼怡买的不一样啊?
江幼怡捏着筷子红了脸,虽然这是颜未的基础操作,但当着她妈妈的面她还是觉得很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