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下,问:“父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名利、地位,您都得到了,为什么啊……”
“哈,哈哈。为什么?”
林国甫忽然狂笑起来。
“我要天下都归林家,由我统领!狗都不如的裴祎,你一辈子被我林家人玩弄在掌心,有什么本事?”
一瞬间,林锦夕落下绝望的泪。
“父亲,你不是这样教我们的……”
这般狂妄地狺狺狂吠,她忽然觉得父亲好陌生。
林国甫冷笑,“把你教得这般天真,到头来因为别人三两句话就倒戈了,真是个好女儿。”
这句话像把刀子,把她的心蓦然被掏空。
连最后一点温情都没有了。
林锦夕转头欲拔剑自刎,却扑了个空,被易衔月一把擒住。
“放开我,放我去死!”
她挣扎不止,“臣妾已经没有脸活着了——”
“如果你死了,就是为林家死的。你愿意?”
短短一句话,敲得林锦夕犹如五雷轰顶。
“不,不……”
她不想为林家死,这份出身曾是荣耀,现在叫人避之不及。
易衔月在她耳边轻语:“把那孩子养大,朕答应放你出宫。”
林锦夕无力地哭泣,肩膀松动。
“臣妾锦夕……接旨。”
许是彻底心死,她再没有看向父亲一眼,由着人扶走了。
林国甫也被御史大夫带人押去天牢。
方意本想接着汇报情况,被方蕊不动声色地拽了一把。
她不服气,狠狠拧了姐妹的胳膊,“你干什么啊?”
“身上不脏?先去换衣服。”
“我还要汇报呢,这孩子是善堂带来的,涓涓姑娘说……”
“你笨死算了,真是榆木脑袋。快跟我走,在那站着多碍事啊。”
“碍事?碍事什么,不就陛下和肃王二人,都是自己人啊……”
午门旁植了一颗桃花树。
树下,裴克己静静看着易衔月。
一桩他们的心头大事尘埃落定,可他要道歉。
裴克己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我今天出府了,没听你的话,该罚。”
易衔月昂起下巴,“我确实生气,但不为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