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衔舟还剩一口气,艰难开口:“大燕……大燕如今的帝王,是我同胞妹妹……易衔月。”
字字沉重,敲在所有人心头。
“哥哥!”
重活一世的易衔月,喊出这声久违的“哥哥”。
“平措可汗,放她走。她是白玛平措公主,唯一的女儿……”
易衔舟唇角挂着一抹视死如归的笑。
人影逐渐在他眼前模糊,大燕的山川风物,往昔的点点滴滴,一幕幕飞快掠过。
至少,这趟比妹妹口中那回“枉死”要好太多,他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血与身体分离,灵魂也随之淌出,归于平静。
“哥哥……”
易衔月浑身脱力,仍然强撑着紧握那双尚存余温的手。
“别动。”
裴克己将剑转锋,稳稳控制住次仁平措。
“本汗还敢动?把衔月姑娘供起来都来不及!”
他带着几分谄媚,“衔月姑娘,你我都是亲眷,好好聊聊……”
目之珍重,像在看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你敢如此称呼她?”
裴克己用刀刃教他清醒。
“肃王,你已经没用了。还敢和本汗叫板?”
“次仁平措,你敢动他?”
易衔月拾起哥哥的剑,上面残余的猩红点点坠地。
“大燕国君,我们有事好商量,你也别做傻事。”
次仁平措态度明显缓和。
“易衔舟和裴克己,朕都要带走。”
“是是是,本汗会保全你们一路平安。”
语毕,他才察觉话中不妥,唯恐再惹这位姑奶奶情绪波动。
“斯人已逝……”他一咬牙,“本汗将以国礼待遇,为易衔舟送行。”
“次仁平措,你觉得朕的哥哥需要这些虚物?”
她眸光掠过闯入营帐的格桑,女人见到血泊中仰躺之人,目光一颤,缓缓上前。
易衔月剑尖轻轻一挑,格桑伸出的手便僵在半空。
“别拿你的脏手碰他。若是朝云还要插手,休怪朕不客气了。”
次仁平措忍下了,连忙把手举起。
“本汗绝不干涉,一切由你决定。”
拉扯间,他朝格桑投去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