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啊……”
太上皇猛吸一口,金丝玉烟杆里吐出一股恶臭烟气。
混杂着宫里久散不去的浊气,两股气息交织,令易衔月下意识嫌弃捂鼻。
“呵。”太上皇一笑,眼都不抬地说:“怎么,祎儿开始嫌弃父皇了?祎儿也会活到父皇这个年纪,人都有这时候。”
“儿臣绝没有这个想法。”
易衔月拱手相拜,“儿臣以为烟土无益身心,若父皇在寿康宫实在无趣,儿臣可以送对鹦哥进来解闷。”
“祎儿,你知道吗?”
太上皇放下烟枪,“你年纪还小,在寿康宫玩的这些稚嫩手段,都是父皇年轻时用剩下的。”
他努力抬起眼皮上的褶皱,似在追忆。
“想当年啊,朕力压群雄。大燕鼎盛,各国避之不及,纷纷献上财宝和女人求和……”
曾经的光辉事迹,让门后的裴克己将身侧佩剑握得更紧。
“儿臣现在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
易衔月将欲起身的太上皇按了回去,“还有许多年可以试错,定能成就比父亲还要夺目的伟业。”
太上皇骤然瞪大了眼睛,瞳仁中倒映着两个身影。
“你……你们!”
易衔月回眸一撇,裴克己正抱剑,缓缓步入寿康宫。
“父皇,你当年胁迫朝云和亲,囚禁了宜贵妃生下肃王,真是好大威风啊。”
他的手死死在塌边摸索着,想要翻身支起,“祎儿,你怎能听他这个混账的话,他的话你也能信?”
易衔月面上一冷,“父皇说过,肃王会一世辅佐儿臣为君,自然儿臣最相信依赖他。”
裴克己走近,将太上皇头顶的龙冠摘下,放到他目之所及却又够不到的地方。
太上皇心头一阵钝痛。
他清楚,他的好儿子生性还算得上温良,不会与恶毒的裴克己一起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祎儿,朕的祎儿在哪?你,你是……谁!”
易衔月无奈地摇了摇头,“父皇真是老糊涂了,连儿臣都不认得。”
“你……你不是祎儿!朕的祎儿呢……”
太上皇质问着塌边人,仰面急促喘息着。
“父皇,你别着急。裴祎与他心爱的林春宜在共度花好月圆呢,不劳您惦记。”
“来人,来人,要反了。”
太上皇拼尽全力大喊,“来人护驾,把这两人拿下……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