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记错。”
忆起往事,易衔月的表情柔软。
有回哥哥翻窗不慎划伤,被爹娘联手好好训诫一顿。
窗沿上那片琉璃碎,本是用来防人的,没想到最后防了房主本人。
“后来我喊你来帮忙,把琉璃碎一个个用木棒翘掉。”
邵流玉想到某人那时候还没窗沿高,转过脸去偷笑一声。
“我还以为,你要趁衔舟公子不在的时候去他房里‘寻宝’。”
“那你还敢做我的同伙?”
易衔月的声音从房中传来,被墙边的萝草一隔,有点失真,显得比平日沉闷。
邵流玉有些犹豫,再提及往事会不会让她更伤怀。
他轻叹一声,“你那是还小,最多拿些纸鸢、蹴鞠之类的玩意,我想衔舟公子也不会介怀。”
易衔舟介怀与否,都无从而知了。
易衔的目光环顾屋里多年不变的陈设。
架上整齐叠放的一摞马蹄铁,哥哥说那是他爱马的“鞋履”。
几枚箭头用链子穿着,挂在墙边,这是每次秋猎留下的纪念,相比动物毛皮,他更喜欢兵器。
还有按尺寸排列挂起的护具,摆在房间角落里。
仔细一瞧,每件磨损的痕迹都不一样轻重,这是曾经物主赋予的刻痕。
除去衣冠,她要选一件信物,给哥哥在京中立个坟冢。
邵流玉托腮等待,透过窗户静静看着房中纠结的身影。
可惜自己什么都没法替她做。
该在她身边的时候,他缺席。
等他来到她身边,又晚了一步。
易衔月察看向窗外,视线刚好收回,再次擦过。
“等的厌烦了,就在院中散散步吧,涓涓打扫过。”
她加快了手上动作,指尖扣进抽屉铜环。
提前捂住口鼻的动作没起效用,拉开后并没有似预想般灰尘铺面。
“这是哥哥存放家书的地方?”
她有些诧异。
厚厚几摞攒在抽屉里,怎哥哥每次都能记得带回这些,还能忘记带钥匙。
取出一沓信,底部的触感格外触感。
她心念一动,将最后一封书信抽出。
其余信封都草草了事,干干净净都难得,大多沾着泥土。
唯独这封,崭新如初。
“亲启吾妹小月”
封上的笔迹格外端庄,与平日里的狂草迥异。
“小月,等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
易衔月鼻子一酸。
“还穿着龙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