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规格外的待遇绝非好事,颇具忌讳和歧视之嫌。
易衔月晓得他的心性,他不希望自己担忧。
更何况众目睽睽下,她没再起开口追问的心思,示意格桑继续正事。
格桑拍了拍手,随从们应声退下。
一匹白马优雅踏到鹅绒毛毡上,缓缓走来。
未装鞍饰,它的通体雪白更为惹眼,连皮肤都是白的,微微泛着粉,几乎可以说是纤尘不染。
它高昂着头颅,长长的睫毛盖住浅色眼瞳。
华丽的外表掩盖不住马体优秀,肌肉线条修长,无一不昭示着它是匹耐力与爆发力并存的绝世名驹。
唯一有些不和谐的,也就马鬃边草草系着的一根缎带。
易衔月心领神会,“这就是朝云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吧。”
格桑脸的迟疑转瞬即逝,依旧挂着不失礼貌的微笑。
“陛下所言极是,这就是汗血宝马。没想到误打误撞,此马赠给了一位爱马之人。”
“不敢当,朕只是对马有些粗浅的爱好,谈不上行家。”
格桑不由分说,取来了套马索。
“此马自幼养在百驹园中,出生就踏在毛毯上,连蹄都不曾沾地,可汗特意为贵客养到今日。”
这是要皇帝当场驯马?
朝云人套路真深。
裴克己冷着脸打断对话:“臣以为还是不要轻试为好。”
小顺子连忙迎合,“是呀,陛下。奴才也觉得这马脾气刚烈,不如带回宫中,慢慢驯服为好。”
马似听懂了他们在议论,咴咴嘶鸣,旋即转过身去,以屁股示人。
“久闻大燕国君英名。”
循着这声洪亮的开场白,一位身形健硕的男子缓步而来。
他面容刚毅,脸上被一道刀疤贯穿,因此瞎了一只眼。
“今日一见,大燕国君看上果然去气度非凡,实乃我的荣幸。”
稍一打量,易衔月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此人诨称“独眼王”,是一统十六部铁骑暴君,名叫努尔。
她颔首示意,“努尔伯克,久仰。”
努尔爽朗一笑,“大燕国君好眼力。我十六部男儿讲究个直爽,有话我也直说了。”
他审视地扫过易衔月身边几人,在白发的裴克己身上,目光稍作停留。
“国君可不要逞表面之勇,不擅骑术的民族强行驯马,岂不是白白糟蹋了一匹好马。”
十六部和朝云皆以骁勇闻名,大燕则以农为本,在这方面稍显弱势。
几位小藩国的首领跟在努尔身后恭维,鄙夷地打量着易衔月身板。
“取朕的青竹白玉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