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大口喘着气,手脚像坠入冰窟时一样凉,视线在房中游移,扫过殿中万年不变的陈设。
一切如常,没有异状,除了半透床幔后窗口依稀可见的一团黑影。
下床走近,这才看清窗口的动静。
是一只浑身漆黑的游隼落在窗前。
它的叫声并不凶猛,反倒十分尖厉,划过耳膜时,带来浑身皮肤的战栗。
尤其是,当易衔月认出那是哥哥的游隼后。
她将游隼引到臂上,取下它脚上的信展开。
看罢,她将屋中的灯盏点起。
屋外值夜的太监隔着门轻声问道:“陛下,您醒了?可有什么吩咐?”
“朕没事。”
只不过有些脏东西要烧干净。
易衔月看着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的信,无比嫌恶。
她一夜再未合眼。
·
三日后,裴克己快马回京。
“我回来了。”
易衔月喉间发涩,“嗯,回来就好……”
“他们……”
裴克己如火焚心,心头与脸上密布的阴云让他的脸色比往常更阴沉了几分。
一声尖啸,游隼从御花园中盘旋飞回落在窗沿。
它的喙紧紧咬住一只雀鸟,欢快地吞吃了下去。
“今日早朝,我已经把朝云和亲的消息公布出去了。”
易衔月绝不会忘记,那晚绑在游隼脚上的信件内容。
短短一张小纸上,次仁平措把羞辱二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大燕亲启。为促邦交,朝云求娶名门贵女易衔月,共结秦晋之好……次仁平措亲笔。”
……
在常人眼中,求娶他国皇后,也无异于把大燕当成砧板上的任人宰割的鱼肉。
早朝时消息一宣布,朝中上下一片哗然。
众臣皆义愤填膺,愤慨朝云恶劣行径。
朝云蛮夷,不知礼数,怎能让一国皇后再嫁和亲?
大燕怎可遭受这种羞辱?!
他们皆进言道:易家满门忠烈,不能让将军遗孤再为国献身,遭受非人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