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逖披上衣服就走了。林妩从水里出来时,只来得及看他消失的背影。“你们大人怎么了?”林妩莫名其妙。抱琴低头:“奴婢不知。”“他还没学会呢……”林妩在抱琴的搀扶下,正要上岸。突然又窥见,抱琴的脸红得要滴血。“你怎么了?身子不适?”林妩有些惊讶,这看起来要发高烧了呀。“没有没有……”抱琴连忙否认,七手八脚地给林妩盖上干爽的布巾,而后躲在她身后,给她擦干。“若是身子不适,可得说。”林妩吩咐。抱琴应了。林妩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才终于又见到崔逖。他应该是沐浴过了,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衣裳也换了一身。两人相对而坐,在一方邻水茶室中,品茗闲谈。“凫水其实不难,大人多试个几次,定能上手了。”林妩鼓励道。但崔逖只是笑,面色如常。言语却不如先前迫切了:“姑娘说的是,不过万事不可一蹴而就,在下闲暇时,会多加练习。”“哦。”林妩懂了。这就是学游泳,从入门到放弃的意思。反正琥珀已经到手,别的她无所谓。倒是崔逖换了话题,问起她的生意:“听韩管家说,姑娘近来常住运城,可是买卖上,有什么进展?”林妩把药铺的事,一一说给了他。但是对于郑夫人就是姜斗植这事,她有点拿不准。崔逖知道吗?思忖少许,林妩决定试探试探:“药铺短时日内,能有如此进展,多亏大人帮忙牵了线。郑夫人对我,是极大方的,想来有大人几分面子的缘故。”“哦?”崔逖眼底有几道微不可见的波澜。“那人可不轻易给人好颜色,既然对你大方,说明十分中意你。”他微笑了一下,意味不明。“这倒是难得。”林妩揣摩他的语气,觉得大有深意。感觉这两人很熟似的。于是又试探:“郑夫人如此厚待我,我也得备上几分回礼,以全情谊才好。”“只是我同她不熟,大人可知,郑夫人喜欢些什么?”“譬如绸缎布匹,可有她偏爱的花色呢?”照常理,给一个女子买些女娘的东西,却问一个男子建议,是极不合适的。但崔逖听了,竟一点没介意。他一贯温和的笑颜上,甚至显出几分认真:“花样倒不讲究,但颜色嘛……”“姜斗植喜欢紫色。”“啊……”虽然林妩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略微吃惊。崔逖太坦然了。他似乎从一开始,就在等着要把答案说出来。对她没有丝毫隐瞒。“看来,大人与姜指挥使,私交颇深。”林妩道。这倒是她没想到的。经过以往坎坷,她也大概知道了,魏渊帝是个怎样的人。他如此多疑,心机深重,大概不会乐见,底下的人私交太甚。不然,总得怀疑他们串通一气,蒙骗他。故而,不论是靖王跟姜斗植,还是靖王跟夏德河,以及姜斗植跟夏德河,私交都比较淡。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唯有如此,才能最大程度免去圣心猜忌。而崔逖竟如此了解姜斗植。林妩又想起,自己在山庄的种种,都传到姜斗植耳中。可见,两人来往还很密切。然而,崔逖却摇摇头:“有些交情,但并无来往。”啊?林妩就不太明白了。崔逖笑意淡了不少:“他性子乖张孤傲,同谁都处不到一块去,尤其同我。他大概,极为讨厌不择手段的人吧。”林妩:……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啊。突然这么自我剖白,都把她给整不会了。“额,大人不能这么说……”崔逖给的实在太多,林妩不免有了些服务精神,好言宽慰道:“大人是为国为民,一切手段都是必须的。”崔逖听了,嘴角弯起。他的上唇很薄,容易显得薄情,大部分时候,他都笑得很和煦。可偶尔,也会抿着笑,也让人品出几分桃花虽美,春恩易逝的意味来。仿佛每个笑容背后,都是无情无义。而此时的他,就是这般令人心惊肉跳的笑。“为国为民?”他轻呵一声:“假公济私,为成全自己罢了。”叮!林妩心中又拉起警报。反骨仔警告啊。这魏渊帝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养了一群杀伐征战的恶犬。可细细一看,没有一头真正听他话的。帝王权术都白玩了。“不过……”崔逖话锋一转:“我观姑娘,似乎跟姜斗植处得不错?”林妩:“……你从哪里观出来的。”崔逖笑笑:“或许是在下多心了。毕竟姑娘和善,对谁都是温柔可亲。”“不过,至少姜斗植那边,应当对姑娘颇有好感。”,!林妩顿时汗流浃背了。不要啊。她最不缺的就是男人的好感。尤其是姜斗植的。被疯狗缠上,还能好吗。崔逖见她不语,还以为是默认,翘起的嘴角,微微平了一些。但仍是笑:“虽然并无往来,不过崔某还是要为姜大人说一句。”“他性子是古怪了些,但性子其实单纯,只是不擅与人相处,且不大会共情他人,难免有得罪姑娘的时候。”“若是他说了做了什么不妥当的,姑娘莫恼,权当他小孩子气,莫同他置气便是了。”好家伙。他都这样说了,林妩还能说什么?只能跟着屎里淘金,绞尽脑汁想些姜斗植的好处,附和一番:“大人所言极是,我自然不是那好斗气的人,且姜大人除了心直口快些,也没什么不好嘛。”“他人很大方,又武艺高强,虽然看着很凶残,但并不爱生气,亦不随便打人。”“他还颇为细心,挺会照顾人的呢。吃饭都点我:()夜夜叫我抬水?丫鬟嘎嘎乱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