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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偷渡第十六天（第2页）

斩潮脸颊冰蓝色的鱼鳍颤动一瞬，她冷漠的表情凝滞一瞬。如果此刻她没有保持人身，那条巨大的人鱼尾巴恐怕不耐烦地砸穿地板了。

“正常点。”斩潮冷言冷语，“装疯卖傻只会拉低我对你的评价。”

阎春和委委屈屈地仰头，心说不吃这套就不吃呗，怎么还诋毁她装疯卖傻呢？难道是因为她没有表示？阎春和扫至背包里的两张水晶卡，脑海迅速过了一遍璃霭的态度以及斩潮此刻对她的态度。特殊，怎么才能算特殊？在第一次觐见时，她展现的就是毫不保留的绝对忠诚。

几乎是瞬息，阎春和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像是受不了被质疑忠心似的又迅速伏下身体，只高举着两张水晶卡奉上：“主人，这是我此次任务的收获。我对您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啊！”阎春和完全是想到什么词说什么词，不过这眼泪和痛心是真的，要不是忍住了，她是真能哭出来——这可是四十万金币啊！

海上霸主要是这么点金币都要贪她的，阎春和保准嘎巴一下晕过去。

沉默，沉默。

很罕见地，斩潮抬手按了按自己眉心，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甚至不耐的杀意也一闪而过，但……她最终还是放平了声音：“起来，不用对我下跪。”

阎春和仰头看她，眼里闪着泪光。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斩潮声音冷了下去，“我不知道你来自哪个世界，又有多少陋习在身上。既然已认我为主，就给我把骨头放硬点。”

“好的主人！我知道了主人！”阎春和“歘”一下就立正了。

“……你一直都是这个性格吗？”这偷渡者是怎么活这么大的，她被命运选中的原因是什么？斩潮一直认为自己在杀完同族亚种后就已然超脱，无论什么事情都无法激起她太大的情绪波动。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偷渡者一直很听话、表现了无比的忠诚甚至真的如她所说愿为她奉出一切——但为什么她会产生这种如鲠在喉的陌生感觉？

“是的主人。但我愿意为了您改成任何您喜欢的性格。”阎春和露出极为灿烂的大大笑容，这种带了些许憨傻的阳光笑容能极大降低别人的防备心。毕竟她长得真的很不错，不然创业也不会那么顺利。

“你很贪心。”斩潮微垂眸道，“任务只让你带回珍珠。”

“是的主人，我是一个非常贪惏的人类。”阎春和直白承认了，她再次单膝跪地仰望斩潮，以这个角度，斩潮眼中她的眼睛一定非常明亮耀眼，“我想成为您手下所有偷渡者里最强大、最让您满意、最让您割舍不了的那位。只有一颗珍珠无法让我脱颖而出，只是完成任务没法得到满分，我想拿到满分——乃至超过满分的评价。”

“主人，我想变得像您一样强大。我想能够以卑微仆从的身份立于您的左右，成为您任意驱使的利剑。”

阎春和轻抚那枚靠近锁骨的鳞片，对力量的渴求令她的情绪无比饱满。她有说谎吗？当然没有，这怎么不算实话呢？她甚至直接承认了偷渡者的身份。

“我怎么知道，你在变强后不会背叛我？”斩潮低笑一声，语气玩味。

阎春和有一瞬怔愣，她还以为这位风评极差冷酷无情杀伐果决好像揽尽一切词汇的鲨鱼不会笑呢——阎春和极快地低下头去：“我对万灵大陆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但主人您可以将任何手段与限制运用在我的身上。我自愿领受您的约束，愿随时为您献出生命。”阎春和努力憋红面颊，试图让刚刚的怔愣合理化，毕竟冰山初融实在惊艳，她因美色怔愣很正常。

……等等，好像是真的很惊艳啊。阎春和不自觉眨了下眼，脑海闪过刚刚的画面。这下好了，不必憋气，她连耳朵都红透了。

斩潮问出这话所表达的含义就很明显了。这位霸主显然是很欣赏她的，不然不可能会顺着“我想变得像您一样强大”这一假设说下去。

“站起来吧。我不需要死士。”斩潮没有抬手，但阎春和就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托了起来。阎春和略带无所适从的懵懂眼神与斩潮对上，这位人鱼霸主表情漠然，但语气已称得上宽和，“去休息吧，我期待你的成长。”

斩潮从始至终就没在意那两张水晶卡。阎春和什么状态进去的就什么状态出来。

阎春和乖巧离开，她在门口时还略驻足了一会儿，朝着内里行了一礼才转身大步离开。一边往食堂赶，阎春和一边回忆自己的状态和措辞有没有错漏。

没办法，她个人完全没有效忠主人的经验啊。前世就算打黑工、谈合作也不至于给老板磕头下跪，联邦虽然压榨劳动力压榨得极为无情，但格外注重表面的礼仪。除了短剧和小说给阎春和的灵感，其她就只能靠她自己自由发挥了。不过从结果来看，效果还不错。

就是说嘛，哪有人鱼能拒绝这么死心塌地的效忠呢？更别提她完全没掩饰自己对斩潮的崇拜。至于有没有担心斩潮真收走水晶卡或给她下什么致命、洗脑的契约……好吧，阎春和确实担心过一瞬。但无论从璃霭对斩潮的态度还是斩潮过去经历的一切来看，阎春和赌斩潮有她自己的傲气，不屑于做这些事。

结果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