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东又惊讶了,刚结婚时红玉就问他要他手里的所有钱,他没给,每次吵架都拿这个说事。
他是想着红玉主动回来了,想让她高兴高兴。
红玉没想到这钱是给她的。
她迅速反应过来,眨了下眼:“我是让你帮我拿进去。”
江向东:……
躺上床,江向东想了许久,仍觉得不对,以前他给李红玉钱,她每次都是急匆匆地收好,像是怕他要回去。
他翻个身,透过半开的门,能看见李红玉的背影。
看着看着,江向东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时都是傍晚了。
夜里要去牛棚,晚饭做好后,红玉先留了一份出来。
等天完全黑下来,江向东一手提饭菜一手打着把破伞出门了。
牛棚不养牛,先前生产队只有一头牛时是养在这儿的,后来多了两头,这边养不下,就搬到了另一处更宽敞的地方。
人也不是住在牛棚里面,而是牛棚旁边的一间小屋子,是以前养牛人住的。
江向东敲了敲门,没听见动静,喊名字也没人回应。
推门也推不开,里面栓住了。
他想到李红玉说她在公社见到顾明河了无生气的模样,担心出事,就硬把门撞开了。
门板倒地的声音惊醒了顾明河,他撑起身体,声音嘶哑:“谁?”
江向东解释了他的身份,而后发现顾明河在发烧,且这个天,他没有盖被子,也没有煤油灯,整个屋子又潮又湿。
身强力壮的男人在这样的环境下都不能保证不会生病,何况是个上了年纪的。
收了人家的钱,还是得把事情办好。
江向东匆匆赶回家。
红玉没睡,裹着外套坐在门口,得知事情后连忙去煮了碗姜汤,又拿了没用的盏煤油灯,幸好她今天买了煤油。
至于被子,家里没有多余的,江向东打算把他的拿过去,反正他不怕冷,不盖也没事。
可没等他开口,红玉先道:“你把你的被子抱过去吧,我们俩将就一段时间,正好我想置办床新的棉絮。”
江向东说好。
还拿了几斤粮食以及油盐这些东西,不多,但也够顾明河吃好多天了。
红玉还想把奶粉饼干那些分一部分给顾明河。
江向东不同意,那些东西又贵又难买,他要留着给李红玉补身体。
重新来到牛棚,江向东生了个火堆,开着门,也不怕闷,还能把屋子烤得干一点。
有了光亮,顾明河打开陈教授给他的那个油纸包。
江向东坐在火堆旁,余光瞥见顾明河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信。
只有短短一页纸,没写几句话,顾明河却看了许久,许久。
“多谢江小兄弟,”半晌,顾明河把信纸连同信封一起丢进了火堆里,火焰陡然往上蹿了蹿,他道:“以后要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