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不论是谁、多大功劳,都別想衝破头顶的“玻璃天板”。
车队中卡死在百户,衙门里压在正六品。
也许等到他们致仕,才能混个从五品的副千户或者同知虚衔。
“还有这个!”没等他想三想四完成,牛继宗已经微笑著从书桌中取出另一只信封,放在桌上敲敲,“这是你去显威营掛职的正式命令文书,老夫还以为你只能带上这个过去。”
“父亲为了你的“宣威將军”加衔,可是亲自向陛下求过两次人情,好岁算是过去了。”牛犇严肃的补充,“若不然,虽说有兵部的掛职命令,你若只是正五品,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多谢阁老栽培!”林锐急忙躬身行礼。
“也得看你的本事。”牛继宗並未多言,“说起来,老夫没想到在水溶那里的推脱之词,到你这里反而换来了五百匹战马,能让北静王府如此痛快的放血,可是多年未曾见到了。”
“不瞒阁老,下官已经答应过,要给定北军五百杆抬枪和六门飞雷炮。”哪怕是非常確定,眼前的爷俩早已知晓,林锐依然一脸“紧张”的解释,“这也是为了咱们自个儿。”
“此话怎讲?”牛犇的不满不像是演的。
他目前正在扬威营掛职,同样带两个千户、只等火器补充,不只是他,十二团营、准確说是五威营中有的是火器缺额,兵部匠作营的大锤抢到火星直冒,依然难以满足。
“守著匠作营,火器有的是,无非多等几个月。”林锐很淡定。
“能让水家老实交出战马的机会可不多。”牛继宗缓缓点头。
“阁老英明。”听到这话,林锐觉得今天的事情算是过去了。
“锐兄弟,你手里不是有很多匠户吗?怎么不让他们多造点儿火器?”牛犇不死心,“再调些人手过去,不是能造的更快?横竖刀枪之类东西咱们有的是,只要一—”
“犇儿!”牛继宗急忙打断他,“让锐哥儿安排便是。”
“多谢阁老信任!”林锐含笑躬身。
相比於还有些年轻衝动的牛犇,这老东西才是真的滑不留手。
“你还年轻,更有衝劲儿,公务方面老夫很放心。”牛继宗一脸姨母笑,“听说你早早便让两个手下到显威营,如今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不错,不错啊!”
“只是筹集调拨一下人手,他们干不了大事。”林锐只能详细解释清楚,“下官不想在这种毫无意义的琐事上耽误时间,反正两个千户一直都在,提前整顿一番无妨。
再就是河间府的战事,毕竟至今没有停息,总不能每次想要调人过去的时候,都得辛苦阁老和各位总兵磨牙,这边凑几个那边拉一些,繁琐不说,还得欠人情。”
“哦?”牛继宗表情一动,“犇儿,你那里有多少可用的?”
“父亲放心,八个百户隨时都行!”牛犇非常自信。
“我记得是步卒和精骑各半吧?”牛继宗这才鬆口气,“想办法给那些步卒也配上马匹,你陈叔在河间府辛苦,说不定哪天还会再用上,不要耽误了。”
“父亲放心!”牛犇一脸喜色。
“行吧,就这样一一锐哥儿,听说神威营的剩余匠户也在你手里用著?”牛继宗突然扭头,“你別担心,那边是老陈管,陈家那小子既然答应,外人自然无从多说。”
“阁老误会了。”林锐一脸“惶恐”,“陈大哥需要火器,下官就算再想给,也没能耐变出来多余的,只好先借点儿人手,能多造一桿是一桿,反正等陈总兵回来都得要回去。”
“他们能造多少?”牛犇似乎想起什么。
“每月怎么著也得有个三五十桿,算上原本的人手,现在一个月能造两百到两百四十桿,具体还得看物料的供应,因为能造管的精铁不是总能拿到。”这一点林锐没说谎。
“飞雷炮呢?”牛继宗皱了皱眉。
“大致上一个月一批,每批八门。”林锐儘量收著说。
“犇儿,你把扬威营的匠户也送去。”牛继宗立刻表態,“按照朝廷规矩,各营头的隨军匠户主要负责修军器,也能打造些刀枪或是弓弩,火器却不大方便,但让他们在兵部打制无妨。”
“孩儿明白!”牛犇急忙点头。
“这样一来,每月三百杆抬枪绝无问题。”林锐立刻表態。
“飞雷炮呢?”牛继宗不太满意。
“这个不好说。”林锐当然摇头,“铸炮很复杂,人手再多都不见得能增加產量,非得反覆练习才行,否则的话,抬枪炸膛最多死伤两三个,炮管炸了足以带走半个总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