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锐大哥如今怎么样了。”薛宝琴明智的引走话题。
“他在外面自有大事,我们能问的不多。”林黛玉幽幽一嘆,“幸好娘亲问过,说是仅仅运些军器粮餉,料来没什么问题,更不会耽误回来。”
“嗯!”薛宝琴点点头,“说起来,家里的丰字號並未在河间府设置分號,似乎不合適,我的意思,不妨等战事结束后,把生意铺过去,正好不会碰上那边的『坐地户。”
“是,掌柜的!”林黛玉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我的『奶奶”,你也要上上心才是。”薛宝琴哭笑不得,“真不怕『奴婢”管著生意,偷偷安排厨房专用不新鲜的食材,三五天前的肉菜都送来,让你天天吃的拉肚子。”
“当真能如此?”惜春嚇了一跳。
“狠心的琴儿,看我不打死你!”林黛玉乾脆继续“镇压”。
三女继续说笑不提后宅,正房正臥。
贾敏端坐在床沿,俏脸虽然正对著忙碌的丫鬟,美目却丝毫没有焦距,明显另有所思,以至於明明屋內有人,却只剩下偶尔的虫鸣与烛爆。
“夫人?”收拾好半响,眼见她一直不说话,红玉忍不住提醒。
“都看完了?”贾敏这才反应过来。
“宫里的赏赐都在这里,计有玉鐲一对、玉如意一柄、时新果子两盒、江南绣工一盒。”红玉轻声答道,“今日来送的宫娥只说是娘娘的意思,奴婢也按照常例送上程仪十两。”
“那就好!”贾敏轻轻点头,却从枕下抽出一只信封扔进火盆。
红玉表情一动,急忙低头避开。
“晴姐姐说,她收到两份消息,一份和安平交代的一样,另一份却完全不是一回事。”半响,
美妇人的表情很是复杂,“刚才你也看了,觉得哪个是真的?”
“奴婢不敢!”红玉急忙跪下。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贾敏白她一眼,“说吧。”
“大爷怕是一一”红玉面露犹豫之色,“不想让我们担心。”
“是啊!”贾敏苦笑著缓缓起身,“他的心思一向很大,若是真有立功的机会,恐怕不会顾忌什么危险,定要拿下才甘心,可怜我们竟然真的以为他只是去送东西。”
“奴婢倒是没觉得奇怪。”红玉更想得开。
“倒不是奇怪什么,他的性子就这样。”贾敏缓缓走出房门,一直走到院中,“就是不喜欢他这样瞒著,一家人难不成还有隔吗?”
“夫人,天凉了!”跟出来的红玉急忙为她披上斗篷。
贾敏並未拒绝。
“你说,他现在忙什么呢?”半响,她突然问道。
“奴婢不知。”红玉只能摇头。
“罢了!”贾敏轻轻一嘆,转身又回房中,“这个狠心的!”
红玉浑身一僵,低著头默默跟隨,一句话不敢说。
“宫里赏赐的东西,记得明日造册入库。”贾敏意识到不妥,直接將话题拉走,“果子点心什么的,明早我让几个丫头过来,你若是喜欢,到时候也用些无妨。”
“多谢夫人!”红玉不知道该怎么接“行了,別这副鬼样子。”贾敏將刚披上没多久的斗篷摘下,边掛上衣架边露出笑容,“他的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还劝我吗?”
“奴婢不敢。”红玉急忙跪下,“就是觉得夫人如此年轻—一“小蹄子,口气不小。”贾敏似笑非笑的坐在长榻上,縴手一伸挑起她的下巴,“原本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次他的“欺瞒”反倒是让我有了决定。”
“夫人?”红玉没明白。
“起来吧。”贾敏却没再多说,起身回了臥房,“还不歇下。”
红玉这才起身,只是表情慢慢变得古怪。
她本就聪慧,怎么可能真的理解不了?
河间府,城南不足五里。
距离两百多步的一处小树林中,林锐一脸惊嘆的望著眼前连片营地,正所谓“人数上万、无边无沿”,哪怕他早有预料,此时依然感觉震撼不已。
“大爷,这里当真有十万人?”林釗难以置信的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