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来害人?
是不幸成为了原主的替身?
或许她也向往自由,但因为灵魂被禁锢在肉身里,所以她只能祈求上天施恩,希望有人能把她从水火之中拯救出来。
水淼淼匆匆垂眸,抬手拭泪,不想让旁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带着鼻音,瓮声瓮气问道:“如果放你出宫的话,你会开心吗?”
还有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撞入你的世界,把你拉下这趟浑水,让你遭遇了,你本应该可以避免的遭遇。
过于悲痛,竟达到了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四肢发凉,她感觉自己被巨兽吞入腹中了,四周一片漆黑,前途陌路,她挣不开,不能自求。
只能在这个四面楚歌,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慢慢沉沦直至终结自己的性命,才能逃脱。
小喜子放下牛角梳,眸中盛满即使奔赴死亡也从容淡定,泪水蓄满眼眶,模糊了视线,让他看不清铜镜里的娇儿,他点点头:“当然,往后不能在娘娘跟前伺候,希望娘娘岁岁常安好,平安喜乐,四季无忧。”
“奴才会在宫外,为娘娘祈福,让佛祖和菩萨保佑您。”
“好,祝君安好。”
相逢已是缘,不过却是孽缘,是她一手铸成的孽缘。
她明明不是这样的恶人啊!
可还是有人为了她失去性命。
人生啊。
总是和她过不去,她已经很小心,很小心地苟活了,厄运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呢?
昨夜,仲景雲那一脚,早已把她踹醒,她所求终不得偿所愿。
她好像生病了,身子开始虚弱,时常喘息困难,四肢乏力。
小喜子强挤出一丝笑容,掀开衣摆,郑重双膝跪地叩首:“奴才谢娘娘恩典,奴才告退。”
“嗯~”
小喜子走的时候,水淼淼甚至不敢抬眸目送,她怕自己早已泪流满面苍白的脸,会被小喜子看见,会让他有所牵挂。
良久,久到只能听见院子里北风呼呼咆哮,冲植被枝丫怒吼的声音,纤细的枝丫在北风呼啸中摇曳生姿,要断不断,十分顽强挺住了。
“娘娘您吃点东西垫垫吧,您一上午都没进食了。”
冬回对坐在窗边,抬眼紧盯窗外天降鹅毛大雪,沉默寡言的水淼淼劝道。
听见进食两个字眼,幻想到小喜子被人摁在冰天雪地里乱棍打死,隐约间,她耳边传来小喜子凄厉的惨叫声,拼命向她呼救,却还是被人死死摁住。
鲜红刺目的血液,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绽放出朵朵红梅,直至“花匠”渐渐没了声息。
念此,水淼淼没由来胃部翻涌的厉害,忍不住俯身干呕:“哕~”
“娘娘!!!”
春玲忙跑去端来痰盂,其余之人,帮顺背的顺背,请太医的请太医,端温水洗漱的也有,忙而不乱地进行着。
因为没有进食,除了吐酸水,别无他物。
然而,在她用力过甚之际,水淼淼竟轻咳出一缕殷红,随即瘫软于床榻之上,喘息声微弱而悠长,眼帘半垂,无力合上,眼角边,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痛苦之色爬满了每一寸肌肤,就连哭泣的力气,也仿佛被这股剧痛吞噬,无从寻觅。
此刻的她,宛如风中残烛,唯余微弱的生命之火,在无尽的黑暗与痛苦中摇曳。
后宫嫔妃闻讯赶来,与此同时,仲景雲后脚赶到,挤开跪在床边双手紧握水淼淼的手的禧贵人,坐在床沿,对习太医等人发问:“如何?”
面无表情的面孔之下,是着急的情绪波动,眸色亦是染上急色。
习太医顶着压力吐出一句:“心病还要心药医。”
紧接着补充道:“娘娘因自责,伤心悲痛,惊恐不安,彻夜难寐,伤神多思。”